翠紅搖首道:“仇掌門未及留下遺言,事發前,仇掌門亦無任何異樣。” 寧嘉徵接著問道:“仇掌門昨日是何時來的這翠樓?” 翠紅答道:“約莫是戌時一刻。” 寧嘉徵端量著翠紅道:“姑娘說仇掌門不是沒打過姑娘,敢問仇掌門打過姑娘幾回?嚴重否?” “仇掌門……”翠紅咬牙切齒地道,“那仇池徒有虛名,並非良善之輩,他每回來我翠樓,都會對侍奉他的姑娘動粗,尤其甚愛於床笫之間折磨人,姐妹們皆苦不堪言。曾有一年僅一十又四的妹妹被他害得下身失血、潰爛,以致於高熱不退,命喪黃泉,屍身被嬤嬤草草捲了草蓆,丟到亂葬崗去了,想來已成了飛禽走獸的果腹之物。” 一十又四…… 寧嘉徵落入奚清川手中那年,亦是一十又四。 奚清川與仇池不愧是狼狽為奸的一對惡徒,俱是衣冠禽獸,色慾燻心。 “奴家尚算幸運,數次死裡逃生……”翠紅尚未說罷,便被寧嘉徵打斷了:“稍待。” 而後,寧嘉徵又對小廝道:“勞煩你先行出去。” 待得小廝出去後,他伸手闔上了房門,才道:“煩請姑娘繼續。” 顯而易見,眼前這小公子已料到自己想說什麼了,翠紅闔了闔眼,朱唇輕啟:“奈何仇池貴為九華劍派掌門,位高權重,除卻奚宗主,在這方圓百里可謂是隻手遮天。是以,姐妹們敢怒不敢言。但奴家忍不了了,遂去買了砒霜。昨夜,奴家本打算將其毒死,由於不曾下過毒,臨了,踟躕不定。未曾想,喜從天降,不待奴家下毒,仇池便爆體而亡了!” 她面露喜色:“他碎成了肉塊,再也害不得人了!” 寧嘉徵見狀,斷言道:“你買的砒霜來不及處理,尚在這翠樓,唯恐我們搜出來,所以才如此乾脆利落地坦白了?” 翠紅頷了頷首,朝“奚清川”不卑不亢地道:“奴家任憑‘奚宗主’處置。” ——她聽聞奚清川與仇池交情甚篤,縱然仇池爆體而亡並非她所為,可她確實對仇池起了殺心,且昨夜是她服侍的仇池,想來“奚清川”必然不會放過她,索性伏誅吧。 “奚清川”十拿九穩地道:“不止你一人意欲毒死仇兄吧?” 翠紅鎮定自若地道:“唯獨奴家一人意欲毒死仇池。” “奚清川”並不追根究底,而是道:“姑娘且去將砒霜取來,仔細被旁人瞧見。” 翠紅一走,寧嘉徵低聲道:“大抵是合謀。” “奚清川”不假思索地道:“合謀與否無關緊要,仇池既不是善類,死不足惜,毋庸追究她們的罪過。” 嬴西洲頂著奚清川道貌岸然的皮囊,說出這番話來著實是偽善十足,教寧嘉徵想起奚清川責備他不懂事,該當大義滅親。 “西洲讓翠紅姑娘取砒霜來,莫非懷疑她其實下手了,而她口中的砒霜,便是‘斷情’?”寧嘉徵言罷,嫌棄地側過首去,不看“奚清川”半點。 “縱然‘斷情’流傳於世,翠紅姑娘十之八九拿不到‘斷情’,除非有人將砒霜與‘斷情’掉包,意圖透過翠紅姑娘之手,除掉仇池。”“奚清川”走了一步,到了寧嘉徵正面,寧嘉徵再度側過了首去。 寧嘉徵不想看見奚清川的嘴臉,心裡頭又覺得對不住嬴西洲。 突然,他聽得“奚清川”一聲嘆息:“奚清川對嘉徵造孽太多,教嘉徵受罪了。” 寧嘉徵怔了怔,即便□□交融,其實自己與嬴西洲並不相熟,但是嬴西洲的言行舉止卻總是妥帖的。 他回過首去,只見“奚清川”變作了嬴西洲,與此同時,他手中多了一條毛茸茸的尾巴。 這尾巴曾被他弄得粘膩不堪…… 嬴西洲大方地道:“尾巴給你玩。” 話音未落,他驟然發現寧嘉徵眉眼生紅,遂附耳道:“嘉徵記起何事了?” 寧嘉徵毫不扭捏地道:“記起我們的初夜了。” 嬴西洲用尾巴尖戳刺著寧嘉徵的掌心:“嘉徵是否意猶未盡?” “嗯。”寧嘉徵一把捏住尾巴尖,細細把玩著,又無不遺憾地道,“遠不夠暢快淋漓。” 嬴西洲認真地道:“嘉徵今早不是曾言待得你羽化成仙,可多玩些花樣麼?到時必定暢快淋漓。” 寧嘉徵心知嬴西洲是在鼓勵他,故正色道:“羽化成仙的好處這般多,我定會盡力而為。” 嬴西洲情不自禁地低下首去,於寧嘉徵鬢邊印下一吻:“吾很是期待能暢快淋漓地與嘉徵交尾。” 寧嘉徵好奇地道:“西洲的暢快淋漓是多久?” 嬴西洲經驗不足,不確定地道:“幾日,十幾日,或是幾十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