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給你。”月魂字字鏗鏘。
銅麵人咬下牙,一手狠狠的抓住雲影的頭髮,一手將劍鋒指向月魂。“先放下劍。”
月魂與星魄互視一眼,月魂猶豫一下。
雲影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星魄。
她拼命的想用眼神告訴月魂:不要放下劍。不要……
月魂手中的劍緩緩的垂下,他看了一眼雲影,就在他幾乎要鬆開手的那一刻,他看見雲影的眸子緊緊的盯著身後的人——星魄。
難道……
他猛然回身,將劍橫掃向星魄。
黃藍兩道劍光一閃而過,一股霸道的內力將月魂震退數步。
星魄也退了一步。他慢慢的笑了。“師兄你餘毒未清,可別輕舉妄動。”他丹田中的真氣突然一滯,一股鮮血竟從他的嘴角爬下。然而他不過驚訝了一瞬,又恢復了他一貫的笑容。“你為了她,不惜代價啊。不過,強行動用內力,後果只一……萬蟻噬身的滋味不好受吧。不必硬撐了。”
月魂的鬢角處流下一滴汗,他緊蹙者眉毛,左手狠狠的抓著胸口。“是你……”
星魄嘴角依舊掛著往昔的笑意,然而卻足以令人頭皮發麻。“受死吧!”他抬劍一指,劍鋒赫然對向月魂。
聽到這話,月魂反而釋懷的笑了。“死?”他站直了身子,“死有何懼?”他亦舉劍,劍已端平,然他手卻一鬆,月劍劍鋒一轉,直刺入地面。
星魄唇角一勾,收手一劍,平刺而出。劍光幽藍,如同九天星河,傾落凡塵。
這一劍,絕不留情!
眼見便要得手,他足下卻是一頓,硬生生的止住這一劍。
劍氣反噬,襲向他自己。他即刻血氣上湧,哇的一下吐出一口鮮血。
星魄的劍就那樣停在那一瞬,磐石般一動不動。
劍尖就點在月魂的胸口。
始終,還是狠不下心來啊……
他,秘籍,雲影,三者必殞其一。
月魂目不轉睛的盯著他,抬手握住了他的劍鋒。“放了她。”
星魄用左手擦拭掉嘴邊殘留著的血,把解藥從懷中掏出,一把扔給了月魂,“用你的劍救她。”
月魂用左手接住,沉默良久,卻是淡淡的答道,“我不能。”
星魄恨恨的瞪著月魂,許久,他轉過頭,星劍隨著他的手,緩緩垂下。他嘆了口氣。“我也不能。”
他的嘴唇翕張,萬般無奈之中唯有懇求似的道,“師兄,請把秘籍交給我吧。”
“這一聲師兄,本該是我叫的吧?”月魂握著解藥,沉吟道。
星魄吃驚的望向他,旋即淺淺的笑了,“不錯,這一聲師兄,是該你叫的。可有什麼關係麼?已經,十年了啊。”
“你是師父長子,又大我兩歲。你讓了我十年,不能再讓我一回嗎?”他的目光遊離到雲影的身上。
她是他拼盡了全力而保護的女子,他的妹妹,他無法割捨的親人。
可是,他不能拿那本秘籍來交換她,這是他的原則,對任何人也不能更改的原則。他可以用生命來保護雲影,可是那本秘籍比他的生命更重要。
因為,那是他父親,留給他唯一的東西——
留給他保護的,親情的羈絆。
他不會用它來複興司馬家,卻要用自己的所有來守護。
星魄垂下眼眸,苦笑道,“你比她還要固執。可是……”他的眼色一凜,“這一次,我不能退讓。如你不肯交出秘籍,我只能殺了她了。”
“與她沒有關係。”
“秘籍是她復興司馬家武學的唯一指望,若不斷了這一指望,便不能斷了她的執念,那阻止她的唯一方法,就是她死。”星魄落寞的說出這個事實,邁開了步子。
這時,雲影一個肘擊,擊中了銅麵人的小腹。銅麵人毫無防備的被她擊中,一時竟鬆開了她的頭髮。兩人同時退開兩步。
雲影咬著下唇,一臉慘白。
強行用內力衝開穴道,毒又發作了啊。
與此同時,星魄已提劍襲來。
“少宮主,真的決定不管了麼?”雲瑄平舉著星魄交還的浮雲劍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走廊中,輕聲問他。
“君子言而有信。”星旋將手中正在滴血的劍扔在陸老大的屍體上,“況且既然是司馬的家事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吧,你我早已脫離那個家了。”他負過手去,看著地上的屍體嘆息。
娘,你的仇我已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