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行為上或個性上有偏差。我覺得……我們不應該那麼輕易地將一些不容於大眾的人冠上『壞人』的頭銜,有時候那是不公平的。”
“您的意思是,若非大奸大惡,我們不該將其視為『壞人』?那請問您,您認為『失信背約』算不算一件過分的事?那個人是不是仍值得原諒?”依月說。
何思雲看看她,再次回答:“這得看事情大小,還得清楚其中的許多因素,你說得太籠統了,恐怕我無法說明我的觀感。”
依月點點頭:“那我再請教最後一個問題,何先生您……是否曾經打破過自己的承諾,失信於人?”
依月隔壁的一個女同學站起來對依月說:“你究竟來做什麼的?我們請何先生來是指導大家的寫作技巧,你卻在這兒問一些不相干的問題,浪費大家的時間。”
依月看了她一眼,又將目光轉回臺上。何思雲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我希望下次再回答你這個問題,因為我必須回去反省、檢討一下。”他笑著對在場的人點了點頭,道聲再見便走出教室。
所有的人都用責難的眼光看著宋依月,認為是她弄僵了氣氛,何思雲才會這麼早就離開。如芬也在抱怨:“月!你是怎麼回事?盡問些怪里怪氣的問題。”
惠伶瞪了如芬一眼,對依月笑著:“我們走了吧!其實別人沒有權利管你要問什麼問題,你不要在意他們就好了。”
依月才不在乎別人怎麼說,她只是對何思雲的逃避問題感到生氣,結果她仍無法證實她的猜測。
人群漸漸散去,如芬已非常不耐煩了:“月!你還不走嗎?我還要去書局買書呢!”
依月看看她,沒興趣地說:“讓惠伶陪你去吧!我待會兒自己回去。”
“你自己一個人回去不太好吧?很晚了耶!”惠伶問她。
“沒關係,你們去吧!”依月揮揮手。
如芬拉了惠伶就走,買書此時成了最重要的事。
整個教室終於只剩下依月一個人,悶熱的感覺幾乎消失了,可是她心頭的疑惑卻仍存在而無解。她走到黑板前,盯著“何思雲”三個字。老天!他們太像了,一定互有相關,可是為什麼,他們的名字沒有任何一點關聯?
“你不用盯著它看,那不過是我的筆名而已。”忽然傳來的聲音讓依月險些跳了起來。一回頭竟看見何思雲站在身後,笑著看她。他……他已經離開了呀!怎麼會……她的心跳倏然加快。
他終於以細長的手指摘下眼鏡,而他的雙眼就像好久好久以前一樣,充滿著溫暖。
“好久不見,依月!”
“你……真的是你?”依月好驚訝地望著他。原來她並沒有完全猜對,何思雲不是“他”的什麼人,結果完全超出了她的猜測,何思雲就是“他”,他們是同一個人。
林澈的笑容幾乎和從前完全一樣,只是多了些許滄桑和成熟。
“真的是我。我想是我的眼鏡讓你認不出我,對不對?”他又把眼鏡戴上,擋住日光燈的光線。
“還有你的頭髮……你的確是有些改變。不過最主要是你的名字,我懷疑我見過你,卻無法將你的名字和誰完全重疊。我想我是太笨了,沒有想過那可能是你的筆名。”依月看了他好一會兒,說:“其實,我不曾想過你會當起作家來。”
“這種事不過是個『緣』字,我是無心插柳。不過,能在這兒遇見你我很高興,你果然順利考上了大學,真好!”
“這種私立大學,和姐姐相差太遠了。”依月拉了張椅子坐下:“你和姐姐……你們可還有聯絡?”
林澈搖搖頭。她看不見他眼裡的感覺,只注意到他忽然沉默了,於是她也不說話,低頭看著地。過了許久,他開口:“你……家裡都還好吧?”
“嗯!我父母都還好,不過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還在怪你。”她看著他:“其實你是想問姐姐吧?你想知道她過的好不好,對不對?”
“如果你願意告訴我,我很感激。”林澈沒有否認。
“你現在才知道要關心姐姐的幸福,未免太遲了吧?”依月淡然的說。其實她正壓抑心頭上漲的怒火。為什麼他不曾有過任何遺憾、愧疚的表情?他一點也沒想過當年的他是如何傷害了姐姐嗎?她曾怨自己心軟,為了他離去時落寞的身影而一直無法真正去恨他。現在事隔兩年多,再見他仍無悔意,他竟完全不後悔讓姐姐從他生命中消失嗎?這令她無端地感到生氣。“如果姐姐過得幸福美滿,是不是就可以讓你的良心好過些?”她停了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