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她見面了?”她沒來由地緊張。
“沒有,我拒絕了她。”
成茵面龐兩邊的肌肉抖動了一下,下場跟自己一樣。
“後來她還是接二連三給我發簡訊,一開始,我還回她兩句,次數多了,實在有點煩,就換了號碼。”
成茵完全能想像得出他冷峻的那一面,抽抽鼻子,悶不吭聲地繼續往下聽。
“手機換了兩天,女朋友就來找我,問我為什麼換號碼,我就告訴了她實情,還讓她和那個女生保持距離:明知道我們的關係還這樣做,實在算不上什麼朋友。可是她聽了卻大笑起來。”
成茵也納悶,這有什麼可笑的?
“她說是她讓朋友發簡訊給我的,她想試試我會不會移情別戀。”
成茵的嘴巴頓時張大,饒是她這麼喜歡玩兒的人,也想不出如此無聊的把戲。
“我當時就憤怒了,我不喜歡她這樣把感情當遊戲,我告訴她,人心是玩不起的,如果我真的接受了她朋友,就不會再回頭!此後,我三個月沒理她。她很傷心,幾次三番來找我賠罪,我還是沒有原諒她。”
成茵眨巴著眼睛聽,也覺得他女朋友有點過份。
“我沒想到,等我氣消了,再回過頭去想找她時,她已經有了新的男朋友。”
楊帆靜默了片刻,苦笑,“她怪我太苛刻,太呆板,把原則看得比什麼都重,說跟我這樣的人在一起以後不會有幸福。”
他沒再說下去,把手機放在掌心裡翻來覆去地玩,心裡已經不再有當初那種懊悔的疼痛感了,但這段往事無論如何不是開心的回憶。
“這件事之前,我在不少方面都很較真,致力於追求完美,但分手後我才明白一個道理,完美的事物根本不存在。她說得對,我的確很苛刻,很無情。”
一段美好的感情就這樣嘎然而止,很難說清究竟誰對誰錯。
楊帆又道:“其實她來找我的時候,我也矛盾過,我可以選擇原諒她,也可以藉此狠狠教訓她一頓,讓她長點記性,不要再拿感情來開玩笑……我選擇了後者。那時我還不懂寬容,還不懂什麼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等明白這一點時,已經太晚了。”
“後來她怎麼樣?”成茵覺得每個故事都需要有一個結尾才算健全。
“一畢業就結婚了。我們再也沒聯絡過。”
講完了,楊帆居然有種意想不到的輕鬆,彷彿心頭長久壓著的一塊石頭被搬開了。
他轉臉看見成茵一臉沉思的表情,忍不住又想去刮她的鼻子。
他換了一副輕鬆的口吻:“我以前就跟你說過,我是個很無趣的人,現在你明白了吧?”
“那你……”成茵嚥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問,“你後悔過嗎?”
楊帆俊朗的臉上笑出了幾分滄桑,“有些事,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只怪當時我們都沒有準備好。”
他把目光從成茵臉上轉開,輕輕低語,“也許,這是天意。”
成茵聞言不覺一震,難道楊帆也相信冥冥中有一隻命運之手?
只是,這隻手究竟會把每個人推向何方,他們誰也無從得知。
12-1
回程火車上,李正一挨座位就睡著了,他在蹦床上歡脫了足足兩個小時,在成茵再三催促下,才戀戀不捨地離開。
成茵把李正的身子轉過來,小腦瓜擱在自己腿上,又給他身上披了件衣服,李正睡得踏實,由著她擺來弄去。
晚間的高鐵列車上,客人稀疏,分散在車廂各個角落,安靜得可以聽清車窗外呼呼的風聲。
成茵也累極了,坐了沒多久,兩隻眼皮就止不住耷拉下來,嘴裡嘟嘟噥噥地埋怨老爹,“我爸也真是的,買這麼晚的車次,要是早個兩小時,我現在都躺床上了!”
周老爹的良苦用心只有楊帆能懂,他不能跟著成茵一起抱怨,見她東倒西歪,便拍拍自己的肩,“來,借給你靠靠。”
“嗯?”成茵有氣無力地睜開眼睛,明白他意思後,趕緊擺手,“不要不要,你也很累了。”
楊帆笑笑,“跟哥哥用不著這麼客氣。”
成茵頓時也笑了,反正周圍也沒什麼人,她臉皮又一向厚,很快打消顧慮,當真把腦袋靠了上去。
這一靠之下,她再也沒力氣把頭抬起來了,這個窩高矮適中,暖暖的,很舒服。
三個人像接龍一樣連在一起,成茵的意識很快變得混沌不清,不久便盹了過去。
來自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