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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成茵自信滿滿,“我以前放學忘帶鑰匙進不了門,經常就這樣坐著等我爸爸下班。”
楊帆見她高興,不忍掃她的興,只得挪到她身旁站著,一手搭在她身後的扶手上,以免她真的失去平衡,往後倒下去。
成茵的正對面是一扇透氣窗,望出去是別人家的陽臺,往上,則可以看到半明半暗的夜空。
在車上睡的那一覺質量不錯,此時的成茵神清氣爽,但這一天無論怎麼琢磨都有那麼一點與眾不同。
比如,她居然和曾經的偶像一起出去玩了一天,雖然身邊還有個小燈泡;再比如,此刻他們倆一個不回家,一個不上樓,居然貓在這個昏暗的樓梯間裡靜坐。
這在以前,完全是不可想象的事。
安靜地坐了會兒,成茵轉首看一眼楊帆,她現在比他高了,看他時需要低著頭,他也與她一樣望向窗外,那雙平日裡時而透著銳利的雙眸,此刻顯得寧靜平順,讓她幾乎要疑心自己是不是又在做夢。
“楊帆哥!”她低喚他一聲,現在她叫起他哥來,一絲心理障礙都沒有了,甚至覺得和姚遠或者唐曄比起來,他更有資格得到“哥”這個稱呼。
楊帆轉過臉來。
“你剛才,我是說在車上,你為什麼對我愛理不理的?”成茵心裡憋不住事,到底還是問了出來。
“我有嗎?”他裝傻。
“沒有嗎?”
“有嗎?”
成茵撲哧笑出聲來,“算了,不跟你玩雞生蛋還是蛋生雞的遊戲了。”
楊帆也淺淺笑了下,“我也是累了,累得……不想說話。”
成茵出其不意地跳下來,穩穩落在楊帆面前,“那你還是早點回去吧,時間也差不多了,我這會兒上去,我爸肯定不會再說什麼。”
“好。”楊帆站在原地沒動,“那你先上去,等你進去了我再走。”
成茵感覺他態度怪怪的,具體又說不上來,也就沒跟他爭,輕輕道了聲“拜拜”就往樓上走。
楊帆目不轉睛地望著她離自己越來越遠,他忽然有種衝動,想跑上去攔住她,然後把她摟進懷裡。
成茵站在門口,取出鑰匙往鎖孔裡插時,耳邊傳來一聲夢囈似的低語,“茵茵。”
這聲音在寂靜的夜晚顯得如此清晰,她手一抖,鑰匙差點掉落在地上,她慌張地朝下面瞥了一眼,楊帆還站在平臺上怔怔地盯著自己。
“你……”成茵不太肯定地問他,“叫我?”
楊帆不置可否,輕輕笑了笑,“早點休息。”
“……哦。”她傻傻應了一聲,開鎖進門。
客廳裡只開了一盞小燈,老爹大概陪著李正睡下了。成茵把背靠在門板上,感覺自己的心跳還有些激烈。
她想,一定是她聽錯了,楊帆怎麼可能會叫她的小名呢?
“茵茵。”
可是那一聲至輕至柔的呼喚卻像一縷吹不散的輕煙,緩緩滲入心田,甚至悄悄抵達她的夢境。
12-3
寂靜的凌晨,鬧鐘發出的嘀嗒聲像被擴大了數倍,充斥著整個房間。
楊帆穿著睡衣仰躺在軟椅裡,沐浴過後,渾身有種暢快淋漓的鬆弛感,但腦子裡卻似萬馬奔騰,一刻也無法停歇。
這麼晚了還不睡,只因他在等一個電話。
這個電話,極有可能左右著他接下來的職業生涯,儘管照目前來看,一切似乎已成定局,但高翔不死心,他說要再拼一把。
與高翔合作的這兩年,每次單子一來,幾乎無需多語,只要看一眼高翔手寫的意見,他就明白該把事情做到幾分。
他們志同道合,合作默契,可惜,還是不得不面臨解體的危機。
不過,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從第一天合作開始,他就明白這一天遲早會來。
世間種種,實在是有太多的變數,他已經習慣於不斷改變計劃,改變行程。誰能否認,這種對未知航向的探索也是人生的一種樂趣呢。
唯獨感情,不在此列。
無論是事業的變故亦或是命運的轉折,只需有一個聰慧冷靜的腦袋和一顆堅強的心便能應付自如。
可是感情是與一切理性都背道而馳的,猶如一陣風,不分緣由地刮過來,攪散生活的原狀,讓一切都變得凌亂不堪。
他睜開眼睛,手在櫃子上摸索到那份遲遲沒有送出去的禮物。開啟盒子,酒紅色的寶石在燈光下折射出絢麗璀璨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