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下去的可能。
當她的視線掠過楊帆那桌時,沒想到他也正漫不經心地朝這邊望過來,她愣了一愣,不確定他是否是在看自己,因為他並沒有因為成茵看過去而調轉目光,依然目不轉睛地望著她——或者是她附近的某一點。
酒吧幽暗的燈光下,成茵覺得楊帆彷彿也有了幾分醉意,向來涇渭分明的面龐上掛著一點不知所謂的笑容,如同為了應付場面而隨意點綴的,而那笑容背後,卻是星星點點難以言說的寂寥。
成茵被自己怪誕的猜測震了一下,若果真有人寂寥,也不該是楊帆,而應該是自己。
九年的暗戀一夜間化為泡影;兜兜轉轉後才剛品嚐到一點愛情的甜蜜,孰料竟是遇人不淑。
一念陡轉,她的心裡赫然湧起悲催之意,只覺得周遭的喧鬧都與她無關,她置身在繁華之中,卻註定只能是這場繁華的看客。
成茵猛地舉起酒杯,將杯中剩餘的甜酒一飲而盡,渾然沒有察覺遠處的楊帆正對著自己微微皺起眉心。
她剛把酒杯擱在臺面上,耳畔就有個聲音響起,“嗨,美女,你很能喝啊!”
成茵扭頭看,面前是一張還算英俊的笑臉,年齡介於三十五到四十五之間。
“……你好。”她禮貌地說了句,不記得自己見過這個人。
那人彷彿讀出她眼裡的困惑,大方道:“自我介紹一下,戴維,喬盛公司的,目前從事投資諮詢。”
成茵立刻張大眼睛,喬盛是AST為數不多的競爭者之一,也是躋身全球前三的諮詢公司,她的笑容立刻熱情多了,“你好,我是AST的周成茵,你可以叫我芬妮。”
“你是AST的?”戴維左右打量她,“那你一定是新人吧?看著有點面生。”
成茵點頭,“我年初剛進公司。”
“你老闆是?”
“高登。”
“哦——”戴維恍然大悟似的向後一仰。
“戴維!”彼得趕過來,剛好在他後仰的肩上用力敲了一下,“很久不見你啦!”
戴維轉首,“哈哈,原來是你小子!我去波士頓呆了半年,可把我無聊死了!你怎麼樣?還在AST?”
“那是!不然還能去哪兒!”彼得說著,又給他引薦成茵,“這位芬妮,是我們部門的。”
“不用你介紹,我早知道啦!”戴維笑哈哈地道,“彼得,你們部門百年才進得了一個女孩,你豔福不淺哦!”
“什麼呀!”彼得也笑,“芬妮是和埃倫一組的。”
“哦哦,你們倆還在一塊兒混哪!最近沒吵吧,哈哈!”轉身又向成茵解釋,“他們兩個以前在喬盛的時候就互相看不慣,好不容易跳個槽還不忘跳到一起,繼續互相折磨!”
成茵忍不住偷笑,圈子小就是這點不好,幾句話一過,就把從前那點兒底全兜出來了。
彼得乾笑著沒辯解,拍拍戴維的肩,“不打擾你們了,玩得開心點兒。”臨退場前還對成茵不懷好意地擠了擠眼睛。
戴維朝酒保打了個響指,“給這位美女來杯龍舌蘭,我要一紮喜力。”
過不多時,兩人的酒分別上來。
成茵剛要端起來喝,被戴維攔住,他抽出杯墊蓋住杯口,然後將杯子使勁往桌上一頓,酒液中蘊含的蘇打迅速騰生成泡沫向上湧去,像一場白色的煙花盛事,頗有意境。
“趕緊喝,要一口乾掉哦!”戴維把酒杯遞給成茵。
成茵依言一飲而盡,酒液順著喉嚨口往下,如同燃起一蓬火,很過癮。
“怎麼樣?”戴維笑吟吟地望著她。
“不錯。”成茵拿手背抹了抹溼潤的唇,憨態可掬地歪頭思索了下,“好像有股草藥的味道。”
“龍舌蘭本身就是一種植物……”
戴維從這種酒的來龍去脈講開去,五花八門無所不包,他又極為風趣,聊天的話題也從不在業內的那點兒破事上打轉,什麼有意思就揀什麼說,把成茵逗得前仰後合,剛才的那點寂寥很快就被覆蓋掉了。
成茵灌下去三杯酒後,思維和行動開始出現不同步跡象,她意識到自己可能要醉,趕緊推掉酒杯,拒絕再喝。
戴維也不勉強她,酒酣耳熱之際,乘勢拉她滑入舞池。
剛才還軟綿綿的曲調忽然換成節奏強勁的搖滾,好似往舞池裡撒了一把火星子,瞬間就把懶洋洋的眾人點燃,紛紛隨著樂曲猛烈搖晃起來。
成茵上大學時,有陣子心血來潮,去學過兩個月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