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成茵衝他大叫。
“我不習慣對女人用強,我只想好好和你說話。”楊帆沉聲道,“你就這麼討厭我?”
他幽深的雙眸裡泛起一縷憂傷,成茵的目光掃過他的臉,滑向他近在咫尺的脖頸,可以清晰看到自己“畫”下的傑作。
心莫名一軟,她轉過頭,過了片刻,才悶悶地問:“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我不想每次見面都和你吵。”
楊帆怔怔地盯著她。
是啊,他究竟想跟她談什麼呢?他無非是想見見她而已,哪怕什麼話也不說,就像剛才那樣相對坐一會兒也是好的。
可她總是避著他,不給他任何解釋的機會,他覺得自己已經快要瘋掉。
但是,好不容易見了面,他也沒能如願與她愉快相處,她像個機警的小獸,時時刻刻都亮著銳利的爪牙,冷不丁就撓他一下,讓他感到疼痛。
他忽然有點灰心,手上的力道鬆懈了不少。
“我只是想知道,”他黯然問,“我們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你問我?”成茵仰頭看他,眼眸裡重新堆積出火焰,“不是你說我們之間沒可能嗎?不是你說要好好跟我做兄妹嗎?你不讓我喜歡你,好,我認了!為什麼我好不容易調整心態,真把你當成哥哥看待了,你卻說你愛上了我?”
委屈的淚水再也抑制不住,奪眶而出。
成茵以為,那些長久埋在心底的怨憤早已離她遠去,這輩子她都不會再把它們拿出來示人,可是現在,它們隨著她的淚水肆意而歡暢地往外奔湧,她才明白,一直以來,她不是忘記,只是苦苦憋著自己。
“楊帆,你以為人心是什麼,可以隨便變來變去?我也很想問問你,你到底想我怎麼做?我究竟要怎麼做你才滿意?”
楊帆束縛在她身上的雙手終於無力地垂了下來,他對自己剛才的行徑忽生唾棄,他又把她的眼淚逼出來了。
過去的一幕幕在他眼前晃過,他赫然發現他們之間是如此不平等,她給他帶來歡樂和笑聲,而自己帶給她的,卻只有痛苦。
她愛上他讓她痛苦,現在他愛上她,依然讓她痛苦。
她的淚水讓他心疼,他嘆了口氣輕輕將哭泣的成茵攬入懷中。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他低聲呢喃。
他想看到的是一個隨時隨地都能發出爽朗笑聲的成茵,而不是眼前這張被淚水模糊了的臉。
“好吧。”他輕撫她的發,嘴角泛起苦笑,終於願意妥協,“哥哥……就哥哥吧。至少……比陌路人強。”
他忽然的退讓令成茵剎那間屏息,一顆心像墜入懸崖似的急速朝下沉去,她不清楚這種感覺到底代表了什麼,只是慌亂而迷糊地意識到,自己似乎又做錯了。
恍惚中,楊帆再次捧住她的雙頰,凝視她的淚眼婆娑眼睛,“別哭了,我現在就送你回家。”
她嘴角一歪,再度抽泣起來。
他沒再說什麼,嘴唇湊上去,在她額上用力印下一吻。
16…3
又一個工作日,陽光很好。成茵隨林如輝告別趙總,走出瑞遠的行政大廳。轉角樓梯有著完美的圓弧,她一腳一腳踏下來,有種似乎永遠都走不完的錯覺。
“芬妮,我怎麼覺得你最近有點像雙面人?”林如輝瞥了眼正數樓梯層數的成茵。
“啊?”成茵一驚,心思立刻轉了回來,“什麼意思?”
難道是在影射她身在曹營心在漢不成?
“你一進入工作狀態就像上了發條,耳聰目明,但一到沒事的時候,就沒精打采的,你沒發現你現在話都變少了?”
林如輝的解釋讓成茵暗鬆了口氣,同時又有點不好意思,“這個Project實在太大,我不想讓你失望,可能投入太多,就有點精力不濟了。”
“壓力都是自己給自己強加的,心理揹負太沉重,不一定能做好事。”林如輝寬慰她,“其實你很有潛力,只是連你自己都沒察覺而已。”
“是嗎?”成茵笑起來,被上司讚揚總是令人愉悅的。
此時他們已經走出瑞遠的辦公大樓,眼前又是幾級石階。
林如輝忽然一笑,“我原來還以為你是在為私事煩心呢!”
成茵像被觸到了敏感神經,心頭掠過一陣慌亂,本能地轉首想去看林如輝臉上的表情,敢情她的心思已經外溢到人皆盡知了麼。
進入她視野的面龐卻非她猜測的那樣帶著戲謔和狡黠,竟是一臉驚異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