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口號,也不是一件贈品,而是一個事實。
對成茵來說,這句話已經沒有了剛才那樣的爆發力和震撼力度,它縹緲輕柔得像一縷煙霧,在空氣裡妖嬈起舞,成茵不覺低下頭去。
楊帆靜靜地等著她,等她給自己一個回應。
可是,過了許久,成茵也沒有把頭抬起來。
一陣風吹過,楊帆覺得自己的心也像被穿透了似的,有種涼颼颼的寒意。
“也許,我是錯過了最好的機會。”他盯著她,“你給過我機會,但我那時候並不知道……我沒能珍惜。”
成茵還是沉默著。
他無聲吁了口氣,“我不會逼你,但我會一直等你,等到你作出決定並肯告訴我的那一天。”
他終於鬆開了她,又深深望了她一眼,轉身默默離去。
成茵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唇邊的辛辣餘韻未了,她用手指輕輕碰觸一下,火燒火燎的感覺立刻傳染到指尖,她像燙著了似的趕忙縮開手。
她把臉埋進枕頭,用悶熱裹住著了火的面龐,任由心裡的一股灼流滾來滾去。
“我該怎麼辦?”她問自己這句話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其實很迷茫。
15…4
一大早,成茵頂著兩隻又紅又腫的大眼泡出現在林如輝的辦公室,著實讓他嚇了一跳。
“芬妮,你沒事吧?”
“沒事。”成茵有點不好意思,“昨晚上喝多了水,又沒睡好,所以眼睛有點腫。”
“很緊張?”
“嗯,有點。”
林如輝又瞥了眼她紅腫的眼泡,遲疑著道,“如果這樣,那一會兒還是我來講吧。”
“不,不用!”成茵趕忙抬起頭來,“我能行的,我都準備好了!”
“真的?”
成茵使勁點頭,昨天晚上她幾乎通宵未睡,時間全花在背這些文案上了。之所以這麼用功,主要是因為她躺著也睡不著,思路拐幾個彎就轉到楊帆丟給她的那個命題上去了,還不如起來做點實事呢。
在成茵信誓旦旦的保證下,林如輝勉強同意仍然由她主持會議的介紹版塊。
誰也沒想到,在瑞遠氣派豪華的會議室裡,成茵的表現出人意料地好,不僅敘述井井有條,趙總提的各種問題,她也能應對如流。
林如輝滿意地望著成茵,他果然沒看錯她。
在進一步的接觸中,成茵瞭解到趙總屬於瑞遠的少壯實力派,他早就對集團內部的官僚拖沓作風以及一些大鍋飯現象十分不滿,這次的革新要求也是在他的力主下才得到董事會批准的。
成茵對林如輝與趙總是怎麼聯絡上的不得而知,但從兩人一見如故的攀談中,她能感覺到林如輝的自信不無道理。
部門內,弗蘭克要求大家全力以赴給成茵和林如輝支援,不久,林如輝新招募的兩位成員也前來報到入職,他把他們都安排進來做瑞遠的專案。
瑞遠專案以聲勢浩蕩的姿態成為部門內的年末重戲,連高翔也不得不讓步,將部分資源貢獻出來——至少在表面上如此,以免被人指責拖了後腿。
成茵是整個專案的總責任人,當然只是名義上的,很多關鍵步驟依然少不了團隊討論和林如輝的定奪,但這對她來說,依然不失為一個良好的見識平臺,她不僅從林如輝身上所學頗多,也因為自己置身其中,而不是像過去那樣只是打個雜,跑跑龍套,很多想法和觀念也就有了本質不同,這樣的鍛鍊對她的進步而言,是質的飛躍。
表面上,成茵一帆風順,志得意滿,但內心裡那個不為人知的結還在。
楊帆還在等她的回覆,儘管這段時間,他沒騷擾過她,可她知道,他一定會等,執著地等。
夜深人靜時,成茵把工作丟在一旁,趴在床上玩一隻謝湄旅行歸來送給她的玩具小猴。
每次只要她按動機括,小猴就會嘿咻嘿咻往旗杆上爬,等抵達杆頂,再順著杆子呼溜一聲滑下來,樂此不疲。
小猴齜牙咧嘴,對著她沒心沒肺地笑,而且永遠是這副表情,活像多年前的成茵。
可人總會長大,人心也會不知不覺地起變化,曾經那樣渴望得到的東西,有朝一日忽然送至面前時,她卻已經失去伸手拾起的慾望。
成茵用指尖輕觸小猴臉頰,重重撥出一口氣,翻身坐起。
她不想再這樣無聊地拖延下去,必須做一個了結。
成茵果斷地拿起手機,剛要撥號,手指又頓住,轉念一想,還是發簡訊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