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嫌疑人物,也不能說沒有,否則我們也不用到這高郵衙門裡來了。”
黃芩心中一嘆,暗道:看來他們是懷疑上了樊良湖裡的水賊。
郭仁瞧了眼堂外漸小的雨和亮起的天空,道:“徐大人,可有地方讓我們同黃捕頭再仔細聊一聊案情?”言下之意,大堂上人多耳多,頗為不便。
徐陵點頭道:“‘退思堂’是我的辦事之所,還算合用,就去那裡吧。”說罷,他遣散了眾人,當先領著郭仁一眾和黃芩往‘退思堂’而去。
到了堂內,郭仁和徐陵分左右手坐下,包括黃芩在內的其餘人等均立於一旁。
徐陵叫人送上茶水後,親自替郭仁倒上了一杯,起身道:“這事下官也派不上什麼實際用處,就把黃捕頭借給先生了。下官尚有雜事需待處理,還請先生准許告退。”他又笑著補充道:“先生若有別的吩咐,只管差人來叫我。”
郭仁點頭示禮,道:“勞煩大人了。”
徐陵微笑回禮,慢步踱向門口。走過黃芩身側時,他抬手拍了拍黃芩的肩,囑咐道:“黃捕頭,但凡職責之內,須得傾盡全力才好。”‘職責之內’這四字的語調較之其他字句重了不少。
黃芩聽在耳中,明白是徐大人讓他不要為難,若是職責之外的可不與理會。他含笑稱是,道:“屬下懂得輕重。”
徐陵自去。
郭仁不急不徐地呷了口香茗,晃了晃腦袋,儼然一副老爺派頭,道:“黃捕頭,對這案子,你有何看法?”不待黃芩應答,他自又道:“以我看來,樊良湖上水賊橫行,他們的可能性最大。”
黃芩暗笑他肆意亂斷,道:“劫船當日的詳情郭先生可瞭解?”
郭仁招了招手,便有一人站出。只見這人身量高大,眉如刷漆,一身橫肉撐得衣袍幾乎爆裂。
這人道:“我叫楊清,負責押送那條船隻,詳情自是知曉,黃捕頭想問什麼,只管開口。”
黃芩仔細打量了他一番,悠悠道:“我倒是聽說江湖上有個名氣頗大的響馬也叫楊清。”
楊清大剌剌道:“能聽過咱家的名號,還算你有點見識。”他自視頗高,哪裡看得上黃芩這樣的州縣捕快。
黃芩也不在意,只淡淡一笑。
郭仁忙道:“我們王爺禮賢下士,專喜招集天下好漢,象楊大俠這樣的英雄好漢早年雖流落江湖,但能決心為朝廷效力,實是我們的福氣。”
黃芩一眼掃過那七、八人,心道:看來這些個都是受了寧王招撫,留居他府中的響馬、劇盜之流。
他對楊清道:“請說說當日船隻被劫的詳情吧。”
楊清道:“那日已是晚間,我們的船就快到達大運河與樊良湖的交匯處了,卻不知從哪裡殺過來一條船。那船應該是改裝過的,看上去象是客船,卻速度極快。攆上我們後,從船上殺上來八個強人,身著油綢水靠,臉蒙黑布,兵刃雪亮。我們幾十個兄弟全力以赴,卻終敵不過他們,死傷慘重。那些人將我們船上的貨物轉移到他們的船上後,又下狠手鑿沉了我們的船,最後,只我一人得以泅水逃出。”
黃芩道:“這麼說,寧王的船還沉在運河下面?”
楊清道:“不錯。”
黃芩思索了一下,不解道:“只不過,他們既然手下極硬,卻沒有將你滅口,實在讓人難以理解。”
楊清道:“那是因為我修練的內功有一特異之處,就是可以在水中閉氣極久,是以才能僥倖逃出。”
他並沒有說明內功的名稱,想來是不希望別人知曉。
黃芩也不以為意,道:“原來如此。”
郭仁語氣傲慢道:“黃捕頭想知道的我們已盡數說明,現下還有什麼要問的?”
黃芩素曉這類人剛愎自用,只道:“我要問什麼郭先生也未必想聽,倒是先生有什麼打算,我盡力配合便好。”
郭仁微笑點頭。
從頭到尾,黃芩的話就只有這一句令他聽著最滿意、舒服。
郭仁道:“如明日雨停,我打算向你借些捕快,去搜樊良湖。”
“搜湖?就憑這些人?”黃芩啞然失笑道:“談何容易。”
郭仁皺眉道:“怎麼講?”
黃芩道:“湖上水賊狡猾得緊,我怕郭先生及諸位這一去是徒勞無功了。”
郭仁皮笑肉不笑道:“黃捕頭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又一獨眼漢子上前一步,輕蔑笑道:“那些水賊又能有甚真本領,不過平日裡欺服欺服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