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桌邊時才醒悟過來,卻已不及後悔了。他陪了個禮道:“祝兄,請了。”說完後,特意站著等了一會兒,不見對方提出反對,才放下一顆心,撩袍準備在祝玉樹對面坐下。
誰知沒等他屁股沾上長凳,“啪”的一聲巨響,原本豎在祝玉樹身邊的那杆金槍不知怎地已橫在了桌面上。唐丁驚愕之下僵在當場,一動也不敢動,只保持著坐不象坐,站不象站,蹶著屁股的姿勢。他目露乞憐之色,四下觀望,指望有人能替他說上兩句。
可沒人替他說話,包括那位坐了他長凳的梅初姑娘。
當然,梅初姑娘和別人不同,在他的目光投射過來時,還給他一個淺淺的媚笑。
江紫臺見狀,有些同情,站起身想上去打個圓場,黃泉無常卻先一步攔住他,道:“江兄弟,人在江湖,第一大忌便是‘多管閒事’,你何苦趟這趟渾水?”
他早想摸一摸這唐公子的底,但苦於沒有機會,現在有祝玉樹代勞,自然求之不得,怎肯讓江紫臺壞了好事。
江紫臺只得坐回凳上,袖手旁觀。
唐丁見無人上來幫腔,緩緩站起身來,小心道:“難道祝兄介意有人同桌?”
祝玉樹剝花生衣的手停了停,道:“不是。”那小公鴨般的嗓音令聽者著實難受。
唐丁皺眉道:“既是這樣,那麼小弟便可以坐了?”
祝玉樹將一顆花生以蘭花指狀放在舌頭上,邊嚼邊道:“不可以。”
唐丁為難道:“祝兄這麼說,小弟卻是不懂了。”
祝玉樹抬起臉來,兇狠笑道:“你長得太醜,我討厭和長得醜的人同桌。”轉頭,他瞟了一眼鄰桌的梅初,淫笑道:“她長的夠美,你滾回去,讓她過來坐。”
黃泉無常暗想,早聞這‘金槍豪客’極其好色,不論男女,只要長得漂亮且被他看上,就不得善終,另有傳言此人身背好幾樁姦殺良女的命案,現下看來極可能是真的了。
唐丁愣住了。
梅初卻笑了。
她一面伸手掠鬢,平添無限風情,一面站起身,向祝玉樹這邊走來,說道:“難得祝公子看得起奴家,只是男女有別,不堪同坐一桌。”
祝玉樹站起身,哈哈大笑道:“老子是混江湖的,你也是混江湖的,有什麼堪不堪的?來,來,來,到老子這兒來坐,你我親近親近。”說完,躍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抄梅初的腰肢。
一旁觀看的江紫臺心生不平,挺身喝道:“光天華日之下,你要做什麼?”
祝玉樹收了手,瞧向江紫臺道:“做什麼?老子要請這位美人喝杯茶。”
若放在別人,心知對方武功高強,自己又絕非敵手,總難免氣短,但江紫臺卻更上前一步,道:“你最好莫做齷齪之事。”
祝玉樹不屑道:“這麼說,你有本事阻止老子?”
江紫臺意氣道:“我沒有,但在座這許多英雄,總有人有。”
祝玉樹哼哼了兩聲,道:“也許他們都瞧不見,偏只有你狗咬耗子,多管閒事。”
江紫臺四下看去,包括離他最近的“雙絕道人”在內,所有人都象看熱鬧一樣,的確瞧不出一絲想上前相助的意圖。
他一咬牙,道:“他們瞧不見不打緊,我瞧見了便不能不管。”
祝玉樹那雙兇眼上上下下地颳了江紫臺一遍,後者只覺渾身汗毛倒豎,極不自在。
忽然,祝玉樹嘻嘻笑著向江紫臺走來,道:“要不這樣,江小哥你來代替這位美人,只要有美人陪,是男是女,老子倒不是很介意。”
江紫臺怔住了。
他哪裡知道祝玉樹是這樣的禽獸。
梅初輕輕瞟了眼江紫臺,衝他淡淡一笑。
這笑與她之前的媚笑大為不同,很輕很淡,很素很雅,很隨意,若是一不留神,幾乎瞧不出那是笑。
江紫臺剛想說什麼,梅初已呼喚祝玉樹,道:“祝公子還不備茶?奴家口渴的緊了。”
祝玉樹立即轉向她而去,道:“美人不急,老子這就來了。”
梅初見他轉來,笑道:“祝公子說話一口一個‘老子’,莫非怕別人不知道你是男人?”
祝玉樹笑道:“是不是男人,等下我們一同出去,尋個無人的野地,你就知道了。”
梅初又掩口笑道:“不過也是,若瞧祝公子剛才吃花生,翹小指的模樣,奴家的確分辨不清你是不是男人。”
祝玉樹面色一寒,心生不悅道:“你這婆娘,敢取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