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十五還有些日子,你就打算一直悶在‘神光堡’裡?”
黃芩關上門,回身道:“不然還能怎樣。”
韓若壁嘿嘿笑道:“我有個好提議,跟我一道去劫長春子,如何?”
黃芩白了他一眼,道了聲:“異想天開。”
韓若壁撇嘴一樂,嘿嘿道:“不出所料。”
轉手,他將包裹放在桌上時,目光也跟著移了上去。
只見桌面上,放著一個開啟了一半的背囊,另外還有整整齊齊的五串青錢。
一串,一百錢,五串,五百錢。
顯然,在韓若壁進來前,黃芩正在整理背囊,要麼是正打算把青錢放進去,要麼是正從背囊裡拿出這些青錢來。
韓若壁若有所思地笑了聲,平淡道:“剛才結帳時,我聽掌櫃的說,有人拿四分碎銀跟他換了五串青錢,那個人不會就是你吧?”
黃芩行至桌邊,將青錢放入背囊,平靜道:“就是我。”
韓若壁‘噓’了聲,神色誇張道:“拿一小塊不到半兩重的銀子,去換共計五百枚,重俞五斤半的青錢,我該說你什麼好呢?出門在外,背的、抗的本就夠多的了,誰還特意換一堆小錢帶在身上?黃捕頭,莫非你是屬駱駝的,不嫌重啊?”
黃芩收納好青錢,掃了他一眼,道:“我有的是力氣,帶的動,你囉嗦什麼。”
韓若壁道:“反正都已經囉嗦了,不妨再囉嗦幾句:我知道黃捕頭力氣大,可你不嫌零零碎碎的麻煩嗎?我出門就最怕帶得零碎,從來只帶銀子。當然,如有必要,還可拿些金珠傍身。”
沉默了一瞬,黃芩道:“我沒你那等闊綽,一出手就是銀子、金珠。我覺得越小的錢,越經使。”
韓若壁盯著桌上的背囊瞧了一陣,似疑非疑地緩聲道:“好吧,你說什麼,我便信什麼,你不願說的,我全當不知。”
黃芩暗裡舒了口氣。
過了一會兒,見韓若壁還是坐在那裡,一邊盯著桌上的背囊,一邊不知在嘀咕什麼,黃芩道:“還賴著不走作甚?”
他嘴裡雖然在攆韓若壁走人,手上卻替他倒了一杯茶。
韓若壁沒動窩,只是笑道:“是該走了,除了長春子,還得給哈吉娜送信去。”
唉嘆了聲,他又苦著臉道:“這封信可不好送啊。”
黃芩奇道:“不過是封信,有什麼好不好送的。”
韓若壁站起身,揹負雙手,踱出幾步,漫聲吟了起來:“朝眠夜起,沉香斷續,麗人苦盼佳信。梅心驚破,雁過傷心,一紙堪絕情。淚溼羅衣,醉生夢死,不過別離滋味。只怕是,鳴沙山頭,香消玉殞。”
黃芩聽聞,奇道:“你擔心哈吉娜會自尋短見?”
韓若壁點頭,道:“情愛一事,對女子總是最重要的。”
“沒了性命,還談的什麼情愛,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吧。”黃芩疑道:“莫非你偷看了尚廷筠的信?那信裡有甚特別的,能讓哈吉娜生出尋死之心?”
韓若壁道:“別的信我也許會偷看,可這封,不用看也知道寫的是什麼了。”輕嘆一聲,他又道:“但凡俠梟英豪,有哪個年少輕狂時,不曾負過一兩位小姐佳人的?這種信,我寫的比他好,還用得著看他的?”
黃芩以奇怪的目光瞧著他,道:“莫非哪家小姐為你尋死覓活過?”
韓若壁道:“莫笑痴情不惜命,女兒最怕是傷心。。。。。。唉,萬幸的是她尋短見時,我及時出手,救下了人命,不然難免有愧於心。”
黃芩聽言,也不說話,只好奇地定定然瞅著他。
韓若壁被看得有些發怵,語帶試探道:“黃捕頭,‘妙不可言’那晚,你可是說睡過女人的。既然睡過女人,想必也有過情愛,當然懂的。是也不是?”
黃芩皺了皺眉。
看他的反應,韓若壁哈哈了兩聲,驚笑道:“哎呀,你不會連情愛都沒試過吧?沒試過,當然就沒機會當一回負心人了。”眼珠轉過一圈,他一拍桌子,大笑道:“我懂了,你說睡過的女人,八成都是用銀子伺候的窯姐兒。”
黃芩無語。
韓若壁又不懷好意地踅摸了一下黃芩,竊聲揣測道:“不對,瞧你也不象經驗豐富的樣子,不該是常去逛窯子的主兒,倒象是那種哪天實在沒憋住,才草草逛了那麼一回的。老實說,去過之後是不是後悔了?到底是不是?”
黃芩惡狠狠瞪著他道:“我的私事,何時輪到你饒舌了?!活著已是不易,你還有空玩弄情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