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時辰不到,你就忘了?你瞧,這就是吃不好、睡不好的惡果,忘性如此之大,以後多吃點芝麻,核桃的,補補腦子吧。”
黃芩怎會聽不出他話裡的調侃之意,卻暫且生生嚥下。
韓若壁又撫了撫自己的臉,疑問道:“沒想到扮成這樣,還能被你認出來,我真是低估了你的識人本領。”
黃芩邊思索邊道:“我還低估了你的武功呢。”
此次他一路跟蹤韓若壁至此,不但把一身輕功施展到了極致,行動上更是極其小心,卻居然還是被查覺出了,那麼,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韓若壁的武功高強,超出了他的想象。
但事實上,黃芩是多慮了。
韓若壁並非從一開始就知道他跟在身後幾丈外,而是直到剛才,二人同在一處屋頂上,緩緩攀行之時,黃芩不得不拉近了與他之間的距離,他才憑藉瓦片的輕微震動查覺到有人跟蹤。以韓若壁的敏銳,當即猜到跟蹤自己的人是黃芩,由此,他推斷出黃芩必是從客棧跟蹤自己至此的。當然,他耍了個滑頭,說的好象一開始就知道黃芩跟在身後一樣。
韓若壁故意嘆了一聲,無精打彩道:“是嗎?”
他的此種反應,大是出乎黃芩的意料。
黃芩奇道:“我本以為你會因此得意,卻嘆的什麼。”
的確,若是放在以往,聽聞黃芩誇他武功好,他早得意張狂的溢於言表了。
韓若壁聳了聳鼻子,唉聲嘆氣道:“我嘆的是,比起武功,我的床上功夫才更為出彩,卻是沒法子令黃捕頭好生享受一回,可惜啊可惜。”
說罷,他心滿意足地瞧著黃芩因惱他,卻又發作不得地咬緊著牙關,皺緊眉頭,頜角顯出一條硬朗的線條來。
不管是笑也好,是怒也罷,只要那張臉上顯現表情,韓若壁便覺十分享用,是以,瞧見黃芩隱忍怒氣,反覺一陣舒爽,幾乎忘了此行的目的。
轉頭,他望向黃芩,又有意逗弄道:“黃捕頭,你也覺得可惜吧?”
終於,黃芩齒冷回道:“我只可惜,在白羊鎮時沒能閹了你。”
韓若壁伸了伸舌頭,只道他不過說說,可當撞上那雙冷電似的眸子後,卻禁不住心下驚寒,衝口而出道:“你真的假的?”
黃芩淡淡一笑,點頭道:“真的。因為我發現,如果你沒了那玩意兒,就會省心許多了。”
韓若壁正要回以什麼,黃芩忽道:“你瞧,有人進去了。”
韓若壁凝神望去,確見一人走進了書房。
書房內,‘神光堡’副堡主王定面帶歉意地笑道:“早上年老大來通知我時,我想著時候還早,等忙完手上的事務,再來面見堡主,可等忙完了,才發現已然這麼晚了。還請堡主見諒。”
比起尚廷筠,王定要年長許多,且慈眉善目得象個和善的老太太。
尚廷筠遣走房內的兩個侍從,請王定落座,道:“辛苦了,這麼晚還要你跑一趟。”
王定笑道:“最近堡裡忙,已經慣了,堡主不是也沒睡嗎。”
接著,他開門見山道:“堡主說有要事相商,是何事?”
尚廷筠拿起書桌上的那隻箭簇,遞給王定,同時把白天和司圖的談話大致複述了一遍。
外面屋頂上伏臥著的黃芩卻是苦惱了。他很想知道屋內人在做什麼,或者在說什麼,可是,以目前的距離,任他聚起十分眼力、耳力,也是丁點兒看不見、聽不著。
這時,韓若壁低聲問道:“他們好象提到一個名叫‘司圖’的人,而且不只一遍。我記得你說過,買你箭簇的人就叫司圖,是也不是?”
黃芩一邊點頭,一邊驚詫道:“我在這裡什麼也聽不見,你如何能聽見這些?”
顯然,在目前的距離上,韓若壁比黃芩聽到了更多的東西。
韓若壁嘆息了聲,道:“是因為我施展了‘六識神通’的功夫。可惜我功力不夠,只能捕捉到點滴話語,無法聽得更多。”
‘六識神通’這種功夫最早出自道家,因其習練方式更象武功,而非修道,是以在被某個道士傳入江湖後,也為少數江湖人所修習。據說,能把此種功夫修習到一定境界,則可將周圍十餘丈內的一切聲響納入耳中,耳力真比機敏的野獸還要強上百餘倍;如果再深入修習,隨著功力的精深,則只要能聽到聲音,就好象見到了聲音起處的種種景象一般。當然,那些景象有時可以清楚得猶如親眼所見,有時只會是朦朦朧朧的。這需得瞧聽到的是哪一種聲音,越是容易分辨得出種類的聲音,就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