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口靜靜地敞開著,並沒見有什麼從裡面冒出來,也不曾聞到特別的氣味。
無形無影,
無色無味,
甚至感覺不到任何變化。
可是,當一陣小風迎面襲過時,頃刻間,包括霍靳、喬客藩在內,眾人倒地的倒地,落馬的落馬。
他們倒得極快,甚至睡倒昏迷時,手上握著的刀劍、擒著的弓弩都沒有落下。就連那幾十匹馬也都前後或‘希律律’,或‘嘶嘶’鳴叫了幾聲,重重翻倒在地上。
昏頭昏腦昏昏然,莫生莫死莫奈何。
除了‘奈何散’,什麼東西還能有這樣的奇效?
後面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幾腳踩扁了一個燈籠的買熱木,慌忙回身瞧看,驚愕中發現已是死寂一片。
他稍一愣神,待要疾步往回奔走,檢視到底發生了什麼怪事時,忽聽得右側的礫石丘邊“呼啦啦”一聲巨響。
買熱木轉頭看去,只見丘腳處的一塊地皮竟應聲掀到了半空中,蓬起無數沙石的同時,宛如展開翅膀的噬屍禿鷲,呼嘯著直向他飛來,彷彿要從他頭頂直撲而落,擇肉而噬一般。
買熱木見狀,驚駭地大叫了一聲,什麼也顧不上,調頭便跑。
他是拼了一條命在跑,是以速度極快。
可惜,那塊他看似‘地皮’的東西下,還隱藏著一條黑影。
但見,那黑影手中光華一閃,便有一物直射而出。
沒等買熱木反應過來,就覺一陣金風襲到,慌忙中閃避不及,被擊中了腦後的‘風府穴’。
‘風府穴’是人體足少陽膽經上的重要穴位之一,若被大力擊中,一時二刻必然昏迷不醒,人事不知。
買熱木只感一陣眩暈,眼前抹黑,當即倒地,彷彿死了一般。
擊中他的,是一隻劍鞘。
一隻古色古香的鎦金紅鮫劍鞘。
接著,那條黑影和那塊‘地皮’相繼落了地。
落地後,那塊‘地皮’卻原來是一條寬大到,足夠遮掩住一個人的毛氈。
而那條黑影以溼巾擋住了口鼻,使人無法瞧清楚他的容貌,但從體形輪廓,以及眼角眉梢浮現出的那抹特有的、調侃般的笑意,卻不是韓若壁,又是何人?
想來,韓若壁定是事先以沙石把毛氈厚厚覆蓋了一層,然後再隱身於毛氈下,於礫石丘邊趴俯下來。如此,在視線不佳的夜晚,從狹道上看過去,瞧見的就只有毛氈表面,和周圍一樣的沙石,而瞧不見他的身形了。
他來到買熱木身邊,拾起劍鞘,令得手中‘橫山’入鞘,同時滿意地暗笑了笑。
原來,韓若壁聽聞‘奈何散’只消少少一點,便可迷翻一屋子人,效果可謂立竿見影,可當下,他欲要迷翻的,並非是老老實實呆在相對封閉空間裡的一屋子閒人,而是緩慢地,在較為空曠的戈壁狹道上,駕馬運貨的三十多名全副武裝的侍衛,所以,對‘奈何散’要如何運用,他並無十分把握。
既然不是很有把握,當然就要多花心思。
要知道,狹道上無人,相對空曠,間或還有小風颳起,會減輕迷(米)藥的功效,雖然經過韓若壁估測,還好風力不大,風向也算對他有利,但如果人馬尚在走動中,放出迷(米)藥的效果必然不佳,而‘奈何散’的有效距離到底能有多遠,他並不確切知曉,所以,能讓對方停下來,保證在最近的距離施放出‘奈何散’,便成為了首要任務。
對韓若壁而言,讓對方停下來,並不是個大問題,不過是設定各種路障而已。
可是,對方會停在何處?
是停在路障跟前,還是會遠遠離開?
如果離開,又會離開多遠?這些關乎到,要在哪裡施放出迷(米)藥,卻是一個大問題了。
由此,韓若壁才制定出了之前的計劃。
他仗著自己單人單騎,加上輕功過人,若以腳力相較,遠比那些押著車馬行路的維人快了好些倍,是以能搶在那些維人之前選取好地點,擺上氣死風燈,再埋伏於道旁,匿於覆了沙石的毛氈下。
前兩次,他什麼也沒做,只是等著窺視那些維人如何反應,以便找出可以利用的條件。
不過,在一動不動等待著的同時,他也暗下決心,如果對手不按規矩出牌,有時停下檢視,有時直接透過,令他無法找到施放‘奈何散’的好機會,他便毫不留情,出手硬吃。
結果,他發現,車馬隊二次都停在距離‘氣死風燈’大約二十丈外的地方,然後派出一人前去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