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種威脅。所以,其實我打心眼裡很希望能夠徹底擺脫他們。你欲讓他們先行撤回堡內,對我而言,正是求之不得的事。”
尚廷筠笑道:“既然正中黃捕頭下懷,那不是皆大歡喜嗎?”
黃芩笑了笑,話鋒一變,道:“可是,現在是尚堡主主動提出了一個我求之不得的請求,這就大有問題了。”
尚廷筠道:“有甚問題?”
黃芩道:“目前,你與我們之間就算還不是敵人,也絕對稱不上朋友,若是留下那八個手下,或多或少還能分散掉我們的一些注意力。這對於尚堡主來說,該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事。但是,你卻急著想讓他們撤回堡內。這份用心,不得不讓人生疑。”
尚廷筠笑著搖頭,道:“他們在這裡,雖然能令你分心,卻也同樣令我分心。”
他無奈地笑一笑,又道:“說實話,我身為一堡之主,難免為名所累,萬一今夜的比鬥有些微閃失,總不想被自己的兄弟們看到,丟了顏面,因些才想讓他們離開。在黃捕頭看來,這理由還不夠充分嗎?”
黃芩不語。
尚廷筠繼續道:“退一萬步說,就算他們回去是搬救兵,遠水終解不了近渴,若是你二人聯手猛攻,我未必能支撐到堡內的增援到達。所以,若打發他們回去搬救兵的話,實在是有點弄巧成拙了。這一點,我自已又怎會算不明白?”
黃芩滿面疑容,心道:他越是如是說,越是惹人懷疑,令人無法做出明確的判斷。
他不免生出一種感覺,好象他們的懷疑也已在尚廷筠的算計之中了似的。
一旁的韓若壁聽見二人廢話不斷,有些不耐煩道:“不必機關算盡了,就讓尚堡主的八名屬下回去好了。我和尚堡主不過切磋切磋,一切單憑實力說話。”
黃芩想了想,側身讓過幾步,算是應允了。
尚廷筠對那八人道:“你們回去吧。這裡的事,不必通知別人,我自然會處理。記住,這是我的命令,不得有違!你們聽到沒有!”說到最後,他的語氣變得頗為嚴厲。
那八人面面相覷,不知所措。沉默了片刻,其中有人似乎想說什麼,但口還沒張,就被尚廷筠以嚴厲的目光瞪視回去了。接著,那八人低著頭,依次繞過黃芩,向‘神光堡’的方向走去。
黃芩沒有阻止。
望了眼那八人走遠的方向,韓若壁道:“現在也用不著說什麼‘誰制住誰’的話了,一交手便知端的。人會說謊,劍卻不會。”
轉頭,他掃了眼尚廷筠腰後彆著的雙鉤,又補充道:“當然,鉤也不會。”
話音剛落,韓若壁反手拔出長劍,頓時劍氣四射,映的鬚眉皆碧。
尚廷筠哈哈一笑,道:“好劍!”同時,腰後彆著的那對短柄鉤,已被他抄入手中。
雙手鉤本就是劍的剋星,更何況這對短柄鉤,各開了四處刃口,刃口向內彎,形似鷹爪,鉤身曲線猶如新月,若能入得皮肉,只需稍加勾轉,則內不能進,外不能出,恰似叫人想生不能,想死亦不能。而劍,一但被這樣的兩隻鉤前後索住了,極易破刃損壞,再無用處。
這就是尚廷筠的‘冷牙新月鉤’!
尚廷筠雙手握鉤,一手高一手低,向前猛的踩出半步!
瞧見他的這一動作,韓若壁頓時生出極為怪異的感覺來。
他感覺怪異,是因為正在踏出這一步的尚廷筠,所流露出的氣勢,分明是要發動狂風暴雨般的攻勢。但是,他踏前這半步的動作,卻與之不太相襯,大有文章。這樣的步伐,在一般人看來,倒也算氣勢兇猛,但落在似韓若壁、黃芩這樣的高手眼中,卻瞧得出這一步色厲實荏。
這看似向前,實則卻是為了掉頭後撤而踏出的一步,步幅較小,下踩力量較輕,再聯想到剛才尚廷筠想方設法要讓那八個武士撤走的舉動,令韓若壁猛然間湧起了一個念頭來:
尚廷筠想逃!
這種種的思考判斷說來羅嗦,其實只是電光火石樣的一剎那。
韓若壁如反射般躍起,長劍猛刺而出,直取尚廷筠胸口,口中冷喝一聲,道:“休走!”
尚廷筠狂笑一聲,大喝道:“你上當了!”
只見,他踏出的那半步臨到了時,竟是重重地落地,不是掉頭逃逸,而是膝蓋一彎,整個人身形往前一栽,旋即發力而起,左手鉤,高高架起,護住上盤,右手鉤,則自下而上,沿著一道弧線,鉤劃而出!
這樣的一擊,這樣的路線,若用的是拳,就該叫‘勾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