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把子’道:“不錯,我們的馬快,搶先埋伏綽綽有餘了。”
一群人又大致商量了一下,便縱身上馬,飛馳而去。
見人馬已經遠去,韓若壁從荒丘後長身而起,撣了撣衣襟上的沙土,臉上都要笑出一朵花來了。
他如何想得到,一個時辰前,自己還在遺憾沒法子不動聲色地查探‘威武行’的這趟貨,一個時辰後,就無端殺出一撥馬賊,要劫了這趟貨了。
韓若壁心中自問:莫非是老天臨時編排了一出好戲,特意演來要我瞧的?
轉身,他主意已定,施展輕功,投入夜色中趕奔而回。
到了客棧附近,趁人不備,韓若壁躡手躡腳地潛回了自己的單間,躺倒在土床上。
雖然折騰了快一整夜,他卻不覺疲勞,此刻不但睡意全無,反而豎起耳朵,一門心思只監聽外面的動靜。
這麼做並非因為睡不著,而是他不想由於貪睡,錯過了‘威武行’的起程。
卯時未到,天光剛剛破曉,這間無名的客棧裡便人聲嘈雜了起來。
‘威武行’的人起來梳洗,準備上路了。
那十餘名打手一邊整理行裝,一邊吃幹喝稀,有說有笑,顯是心情不錯。而孫有度、馮承欽則叫起駝子掌櫃及店內夥計,令他們給大家備齊乾糧,也好清算銀錢。
一陣‘咚咚咚’的砸門聲,攪得熟睡中的黃芩頭痛不已地開啟了門。
門口是一臉神秘的韓若壁。
未等黃芩開口,他已催促道:“快些收拾整理,我們一起走。過會兒,我請你看場好戲。”
黃芩以為他要假裝戲子,呆了呆,道:“你不會真想在我面前,咿咿呀呀地學女子唱戲吧?”
韓若壁不耐煩地催促道:“不是文戲,是武戲。保管精彩得緊!”
黃芩見他神神鬼鬼,越發不安,道:“昨夜的事還沒同你計較,今日又發的什麼顛?”
聽他提起昨夜,韓若壁一把推得黃芩倒退了一步,自己緊跟著縱前一步,將身體擠進屋內,反手迅速關上房門。
他小聲道:“昨夜你可探到什麼?”
黃芩沒防備,才被他逼退一步,正欲發作,經他這麼一問,只得暫時作罷。他回道:“時間緊迫,我只能稍加試探。當時觸手的三個箱子中,有兩個奇重無比,另一個倒是平常得緊。那兩個奇重無比的有茶香飄出,我猜那個商人暗藏了私茶。”
話到此處,黃芩又皺眉道:“可令人想不通的是,若加裝的只是黑茶,應該不會那麼重。。。。。。”
韓若壁哈哈一笑,道:“別想了,說不定今日就有人替我們把這迷題給解了。”
說著,他拉了黃芩就要出門。
黃芩掙脫了,反身攜了背囊和腰袋,道:“真不知你急的什麼。”
韓若壁一邊開啟房門,一邊回頭甩了個飛眼給他,揶揄道:“急著和你雙宿雙飛,成不成?”
沒等黃芩反唇相擊,二人就見門口立著個馮承欽。
馮承欽本是正好打這兒經過,瞧見他兩個竟從一個單間出來,又聽到韓若壁那句‘雙宿雙飛’,頓時呆在原地。
韓若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晉商老爺,一大早的,你在我們門前裝的什麼門神?”
馮承欽象避瘟神一樣,縮後一步,手指他二人,驚得嘴都合不攏了,道:“你兩個。。。。。。兩個大男人,竟然有斷袖之癮?”
韓若壁輕蔑一笑道:“怕的什麼,縱是我癮再大,對你也無一絲興趣。”
黃芩則不聞不問,象是與他無關一般,一側身讓過二人,走向前堂。
韓若壁趕忙也跟了上去。
留下的馮承欽在原地恨恨道:“這契兄、契弟的,也不知羞恥。明明是睡一間屋,偏生又奪我們的單間,真正惱人!”
待黃、韓二人結清帳目,來到院中時,姬連城和姚蘭芝夫婦已站在院內,指揮打手們各伺其職去了。
韓若壁一陣風般自姚蘭芝面前掠過,到馬槽邊牽起白馬,回頭衝她邪裡邪氣的一笑。
姚蘭芝微覺有異,低頭一瞧,頓時面色凝結。
只見,她衣裳的袖口處,不知何時已被粘了枚摺疊成蝴蝶狀的紙箋。
姚蘭芝猶豫了片刻,還是緩緩將紙箋拆開,只見上面筆跡灑脫地寫了四個字:
‘前 路 有 警!’
她不禁懷疑地瞧向韓若壁。
韓若壁兩手一攤,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