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的,在佛經小故事的結束,在道門小故事之前那個位置上。在這個用最簡單的語句說清楚最複雜關係的小冊子裡,突然出現這樣一句話,確實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不過,在這句話的下面,有著通華真人寫的一個批註。說這句話是整個冊子承上啟下的關鍵,看得懂了,就能佛道圓融。看不懂,佛是佛,道是道,雖然都能知道一些道理,但是這本冊子的本意卻不能得道。
方玄這幾天一直在想著這句話,心中也有些領悟,但是迷迷糊糊的,總是不能確定。
在雍州周遊,方玄也問過一些道觀的主持,只是這些主持各有各的觀點,最終也沒有一個統一的說法。
後來方玄也就捨棄問別人這句話意思的念頭,就如同通華真人所說的那樣,自己的道自己去找。剛才在窗戶那裡看到江水工長天一色,江上船隻熙熙攘攘,周圍人也是忙忙碌碌。當時方玄心中就有些感悟,因此正坐在那裡入定,尋找那一絲靈機。對於下面船艙裡發生了什麼,雖然能夠聽見,但也不太願意去理會。
就在此時,自己房間的外面忽然傳來一個女人不客氣的聲音。結果把方玄腦海中本來有的東西轉眼間全部破滅。到了這個時候,就算是泥人也有火氣。方玄隨手一揮,這個房間中就有一股旋風出現,把那個虛掩的房門推開。
此時船艙上方開了不少天窗透氣,清晨的陽光就從這樣的天窗中一點點灑落下來。正好斜斜的照耀在方玄門外這名女子的頭頂身上。只見這個女子臉上蒙著一層薄薄的白紗,依稀可以看見白紗下的臉部輪廓很是小巧,白紗上的雙眼像兩個琥珀一樣晶瑩剔透,在白紗遮蓋外的肌膚看上去更是白膩,如同雪花覆滿了這個女子的臉龐。這個女子沒有紮起頭髮,而是任憑長長的青絲披散在身上,這個樣子本來顯得潦草,可是配上女子的那種兇巴巴的眼神,卻顯出了一種說不出的慵懶味道。就仿若在這裡叫門的不是這個女子,而是剛才方玄走錯了路,不小心闖入女子的閨房一樣。這個女子穿著一身湖藍色的長褂,長長的水袖把她的手掌全部遮住,只剩下青蔥一樣的小小食指伸了出來,正好指向方玄。那個小手指同樣白膩,看上去近乎透明,似乎是白玉雕鑿的一樣。
方玄微微皺眉,這個女子穿著的湖藍色外衣,倒像是佛門那邊的習慣。而且披頭散髮,不做修飾,也是這個世界佛門觀想宗的教義所在。雖然通華真人也說過,道門不拘方法,只要能找到大道,無論道門佛門都是一樣。不過方玄還是不太願意在這種時候碰上佛門子弟,道門不囿於門戶,但是佛門可不見得如此。
那個女子猛然看見門開,也是一愣,又看見方玄在床上打坐,眼中又有些生氣。她見到的人多了,像眼前少年這樣沒有禮貌,實在不多。不過猛然看見少年道袍上的紫色滾邊,女子眼睛又是一縮。那是道門有品級的標誌,仿造不得。
如果只是凡俗,那名女子倒也無所謂,只是碰上這樣有品級的人,卻感到有些棘手。心中更是大悔,剛才如果聽了姐姐的話,或者至少把姐姐帶上來,現在也不會這麼窘迫。
方玄看著蒙面女子,問:“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那名女子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手指居然還在指著對方,當下一驚,急急忙忙把手指收了回來,臉上一片緋紅。那片紅暈似乎連白紗都透染上去,與她那嬌俏的鼻子相比,顯得更加動人。
想了想,蒙面女子說:“這位道長,我這次過來,沒有什麼大事。”
等近處聽了,這個蒙面女子的聲音清麗無比,宛如百靈鳴叫,挺起來很是動聽。不過想想剛才多半也是她在下面吵嚷,這百靈鳥吵起架來,看來也是挺厲害的。
方玄笑了笑,戲謔的問:“何必前倨後恭?”
不等女子回答,方玄又說:“沒有事,那就各自忙各自的吧。”
說完,袍袖一揮,一道旋風又從外面吹拂,直接將房門合上。
這番做派,當真是把這個女子氣的發抖,站在門外雙目圓瞪了一會兒,只想著要衝進去把方玄痛打一頓才解氣。不過想想方玄的身份,正要衝進去,被痛打的多半是自己。只能對著那扇關閉的木門揮了揮拳頭,轉身氣哼哼的走了下去。
等走到樓梯那裡,這個女子又是一愣,低聲自語說:“咦,我這麼走了,事情還沒說呢。”
旁邊一個水手把頭扭到一邊,忍不住就想要笑上一會兒。剛才和這兩個女賓客說了,上面住著一個修道人。偏偏還不相信,現在上來,可不是自討其辱是怎麼的。
女子知道身邊的那個水手在暗笑,心中更加氣惱,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