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以感知到外物的存在,最主要的是因為我們有一雙能視物的眼睛,加上身上其它器官的輔助,然而將問題看得更深一些,透過視覺我們直接看到事物,聽覺能聽到因對方而產生的聲音,同樣的嗅覺可以聞到相應的氣味,觸覺可以直接碰觸到對方,那麼完全可以把問題如此描述:因為這些感覺,我們才可以感知並且發現外物。
然而是不是說,只要多了一個其它的感覺,人們就可以感知到平時感知不到的東西?這個問題幾乎是剛一產生,下一秒林洛就給了自己一個肯定的答案,他們是亡靈,身上本來就比普通人多了一種感覺,所以才可以直接“看”到鬼,以前林洛認為讓自己達到這一個地步的是眼睛,現在看來顯然不是這麼一回事。
想到這裡,他趕忙釋放出冥氣,在他刻意的隱瞞下,冥氣早已經化為無形,然而冥氣的產生卻會伴隨著周圍空間的細微波動,這細節可以騙過在場的其他人,卻瞞不過同為亡靈的雙眼,看到冥氣的出現,林夜幾乎是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他也擔心如果林洛在這裡選擇對己方發難,那麼自己就得為此而提前做好準備。
林撒倒是沒有這種想法,他很清楚林夜的舉動完全就是多此一舉,兩個宿敵之間彼此往往也是最為了解的,就是因為這一種瞭解,讓得他在這時候擁有連林夜都不理解的自信,不過冥氣的出現還是讓他的臉上多了些莫名其妙的疑惑,瞭解歸瞭解,他自己也不清楚林洛這時候用出冥氣的原因。
不僅僅是他,在場的亡靈之中,包括莫非也不清楚林洛的具體打算。
在林洛刻意的控制下,冥氣以他自己為圓心,向著兩邊擴散而去,他雙眼微閉,將自己的感知全都放在了冥氣身上,藉此來檢視四周有沒有先前己方遺漏下來的東西。
冥氣的感知和血族聲波的感知完全是兩碼事,後者是一種反饋,聲波會將自己碰觸到的任何東西以一種特定的形式反饋到李不凡身上,從而他可以做到對四周的探查,這種方法有一個較大的缺點,因為聲波本身是沒有意識的,它只是李不凡身上的一種產物,所以它便無法分辨自己碰到的究竟是一個什麼東西,它能完成的就是將這個東西的整體形狀和大小反饋給李不凡,讓他來進行分辨和判斷。
而冥氣則不一樣,冥氣和聲波最主要的差異就是前者擁有絕對的自主意識,它和林洛之間完全不是主僕的關係,而是依附與被依附的關係,為什麼夜靈會擁有冥氣,這個問題別說林洛不清楚,莫非甚至於之前的任何一個夜靈都找不到問題的答案,然而所有人都明白,冥氣絕對不是夜靈自身的產物。
擁有了自我意識,冥氣自然可以用來感知外物,同時它還可以起到一種分辨的能力,將自己的感知依附在冥氣的身上,那一刻冥氣就好比林洛的雙眼,他可以藉助冥氣,從而“看”到一些自己之前無法發現的東西。
剛剛釋放出冥氣,下一秒林洛臉色大變,掌中憑空出現一把漆黑的短劍,朝著李不凡身後的空間斬了下去,與此同時,另一個方向的空間傳來一陣漣漪,就好像是有什麼利刃劃過一般。
林洛明顯感覺到自己的一劍被對方給擋了下來,然而同時出手的還有同樣隱身的葉桐,自己一劍不中是因為對方可以看到自己,至於看不到的葉桐,這一擊卻又是志在必得的。
大家都被林洛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其中又以李不凡最為甚,以他的視角,剛才林洛的一劍完全是衝著自己砍過來的,那一瞬間他還以為林洛突然發了失心瘋,因為處於近乎真空的緣故,這個過程中發出來的聲音沒有任何人聽到,然而當李不凡下意識回頭時,自己身後的一幕卻讓他的冷汗刷地一下流了出來。
他看到自己原本空無一人的身後,此時正站在一個佝僂著腰身,看上去不足五尺身高的類人的生物,它有著和人類相同的五官,然而一雙眼睛和嘴巴卻佔了整個臉部大部分的面積,就像是一個畸形兒一般,同時它身上未著寸縷,裸露在外的面板異常光滑,它的手中握著一把造型怪異的匕首,此時匕首正擋住林洛由上而下的短劍。
在它的胸前,此時突兀地出現了一柄鋒利的月刃,令眾人慶幸的是,它身上流出來的血液也是紅色的,毫無疑問葉桐隱身的能力要強於對方,以至於她發現了對方的蹤跡而後者還是一無所知,也是因為如此,她才能在關鍵時刻將對方制伏,和林洛一起免去了李不凡的受襲。
月刃拔出,它瞪著一雙巨大的眼睛,直挺挺地倒在了眾人的面前,還不等大家說話,林洛面色再次一變,衝著無線電喊道:“都別愣著,我們周圍還有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