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我當年就已經夠裝的了,這葉大真人比我還能裝……”
“不過,更廣闊的的天地是什麼意思?”
“難道?”
……
翌日,江水之上。
本來已經落入水中不知生死的青衫客再度出現。
依舊是那一舟一竿。
只見那青衫客停在江中。
四艘大船離他越來越近。
船上的眾人,也漸漸都能看清楚那青衫客的面容。
這年輕劍士相貌並不出奇,面容古板,一看就是不近人情的孤僻性子。
這位吳家劍冢的新一代劍冠身材修長,站在小舟之上,朝著大船之上的葉千秋遙遙一拱手,然後朗聲道:“吳六鼎特來請教閣下高姓大名!”
葉千秋坐在船頭,淡淡一笑,和一旁的李淳罡道:“這小子是想等他變強了,再來找我算賬啊。”
李淳罡哈哈一笑,道:“昨日你葉大真人送了他一程。”
“今日,便由老夫送他一程。”
話音一落。
李淳罡扭頭朝著一旁的徐鳳年伸出獨臂,道:“徐鳳年,借老夫一劍。”
正在和侍女姜泥看著江心之上的青衫客的徐鳳年聽到李淳罡的聲音,微微一愣,隨即,把自己腰間的繡冬抽出,朝著江面上方丟去,像是要拋給那數十丈外的小舟青衫。
李淳罡看了一眼侍女姜泥,笑了一笑,然後倒著飄出船頭,仰首豪邁大笑道:“小綠袍兒,且看李淳罡這一劍如何?”
“橫眉豎立語如雷,燕子江中惡蛟肥,仗劍當空一劍去,一更別我二更回。”
一開始時,江面寂靜無比。
但那青衫客卻是面色微變,急忙棄舟遠遁。
瞬息之間。
大江被轟隆隆的劈開,直達兩百丈。
便是世間有那蛟龍,也要被當場斬殺。
李淳罡看著遠遁而去的青衫客,放聲大笑,朗聲道:“吳六鼎,來日若要找回場子,務必要去青城山青羊宮中尋神霄掌教葉千秋葉大真人。”
坐在船頭上的葉千秋聽到李淳罡這老小子的放聲之言,不禁搖頭失笑。
這老小子從昨天晚上就開始憋著一股氣,如今一劍斬了出去,也斬斷了心結,終於一劍破天象。
李淳罡一劍破天象,歸於船頭,把繡冬丟給徐鳳年,又坐在了葉千秋身邊,和葉千秋一起看著那滔滔江水,淡淡說道:“我這一劍如何?”
葉千秋笑道:“可圈可點。”
說罷,二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此時,其餘船上的看客們,一個個都是瞪大了雙眼。
昨日剛剛被葉千秋飛劍鎮江的景象嚇呆的呂錢塘,又被李淳罡的這一劍嚇了一大跳。
不過,見過了昨日的飛劍鎮江百餘丈,今日總算能扛得住一些。
但看著那江上大笑的李淳罡,呂錢塘突然記起了很久以前曾在廣陵江頭踩踏潮頭而行的逍遙前輩。
別說呂錢塘這等壯年劍客,棄劍修道已是一把年紀的魏叔陽都忍不住鬚髮張揚,哪有不想學當初李劍神瀟灑仗劍走江湖的年輕人。
鄧太阿是新一代劍神不假,可遠不如李淳罡來得震懾人心讓人服氣,鄧太阿過於半仙半妖,如同離地百萬裡的天上人物,出道以後出手寥寥,只是與王仙芝曹官子幾人過招,事後才傳出一些支離破碎的風聲,讓人咂摸咀嚼。
可老一輩李劍神卻是一劍一劍在江湖上斬出了滔天聲望,尤其是與一位位女子們的愛恨糾葛,更是讓無數後輩浮想聯翩心生嚮往。
九鬥米老道士魏叔陽便牢記李淳罡武道巔峰時,有一位愛慕他出塵風采的女詩人曾痴戀作詩無數,誇讚李淳罡飛劍摧破終南第一峰,說他袖中青蛇膽氣粗,更說他三尺氣概青鋒如呂祖,為天且示不平人。
這一切,都過去了,她早已人老珠黃,早已紅顏白髮,早已葬身孤墳,死前不忘讓後人焚盡詩稿。
那個李劍神還在的江湖,有無數的她,成了弱水三千,獨獨不見他取了哪一瓢。當年江湖許多人許多事,都跟她們一樣,風華不再。
舒羞望著江面重新合攏,船身逐漸不再左搖右擺,轉望向身邊的呂錢塘,顫聲問道:“那位葉真人昨日飛劍鎮江也就算了,畢竟是能指點黃陣圖悟出劍十的世外高人,但這獨臂老頭居然也能一劍斬江二百丈,合著他真是能與齊仙人一較高下的前輩?”
雖然齊玄幀已經登仙數十年,但哪怕不是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