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鳳年的衣袖被吹得拂動不已。
徐鳳年看到那座在山風中飄搖的鐵索橋,撓了撓頭,道:“好傢伙,能不走這條道兒嗎?”
老劉搖頭道:“宴席擺在對面的聽燈亭。”
鐵橋兩頭矗立兩座橋亭,青羊峰這邊叫觀音亭,那頭叫聽燈亭。
徐鳳年無奈,走入觀音亭,笑道:“這亭子叫觀音,觀什麼音?那邊叫聽燈,聽什麼燈?兩個名字都取得莫名其妙。”
老黃不發一言,緊跟著徐鳳年。
這時,老劉朝著對面一指,道:“二位,葉真人在對面等候二位,我就送到這裡了。”
說完,老劉走了。
徐鳳年和老黃對視一眼。
徐鳳年隔著繚繞的雲霧,看到了對面亭子裡的確有一道人影。
“走吧,既然來都來了,那也不能掉頭就走啊。”
徐鳳年吸了一口氣,踏上了鐵索橋。
主僕二人在鐵索橋上晃晃悠悠的走著。
徐鳳年還不忘和老黃說道:“老黃,你抓著爺點,這橋上的風忒大,當心把爺吹下去。”
老黃一聲不吭。
徐鳳年吐槽一句:“得,又啞巴了。”
待快走進聽燈亭的時候。
徐鳳年朝著聽燈亭裡望去,正欲朗聲一笑:“葉真人……”
只說了三個字,徐鳳年的話音戛然而止。
只因徐鳳年看清楚了那聽燈亭裡的人影。
那是一個魁梧健壯的女冠。
她身穿一襲道袍,手捧白尾拂塵。
她長相凶神惡煞,臉上疤痕縱橫。
但徐鳳年只看了她的面貌一眼,便目光呆滯,登時立在了當場。
老黃察覺到了徐鳳年的不對勁,他很少看到世子流露出這種失魂落魄的神情。
他朝著亭中看去,一時間,相顧無言。
此時,聽燈亭中。
趙玉臺看著鐵索橋上已然呆滯的徐鳳年微微一怔,本以為葉千秋喚她來是其他事,但沒想到……
一時間,趙玉臺已經是滿臉淚水。
過了一會兒。
徐鳳年才從鐵索橋走入聽燈亭,來到趙玉臺身前,伸手擦去她滿臉淚水。
淚水擦不乾淨,他便一直擦下去。
一邊擦,一邊說道:“姑姑。”
……
過了好長一會兒。
徐鳳年方才輕聲問道:“姑姑,你怎麼在青城山?”
一直在端詳徐鳳年面容的趙玉臺並沒有隱瞞她為什麼會在這裡。
趙玉臺是徐鳳年母親吳素的劍侍。
當年徐鳳年的孃親吳素死後,徐驍便派趙玉臺來到青城山暗藏兵馬,以備後患。
這麼多年來,徐鳳年並不知道此事。
驟然聽聞徐驍的安排,徐鳳年好像也沒多少意外。
“那葉真人也是徐驍安排的?”
徐鳳年如此問道。
趙玉臺一聽,搖了搖頭,道:“葉真人的身份十分神秘,神霄派現在由他執掌,你爹也不清楚葉真人的來歷。”
徐鳳年面色微變,道:“不是徐驍的人,可這位葉真人能一口道出我的來歷,還安排我和姑姑相見。”
“他到底是什麼人?莫非他能掐會算不成?”
趙玉臺聞言,微微一嘆,道:“葉真人的確神通廣大,青城山不可久留,你還是早些下山去。”
徐鳳年將趙玉臺眉宇間有些愁緒,便問道:“姑姑,你沒有危險吧?”
趙玉臺笑了笑,道:“放心,我安全的很。”
“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就在這時,三人只聽得對面觀音亭中傳來了葉千秋的聲音。
只見葉千秋負手而立,手持一盞酒,遙遙相對,朗聲道:“趙姑娘,徐小子,黃老九,桌上有三杯酒,我們共飲此杯。”
徐鳳年見狀,將桌上的三杯酒拿起,分別遞給趙玉臺和老黃一杯。
三人捏著酒杯,與葉千秋遙遙一碰。
酒入喉舌,酣暢淋漓。
葉千秋將杯中酒飲盡,抬手一指,山間雲霧,霎時起復。
片刻後,半空之中,由雲霧結成一個個龍鳳鳳舞的大字。
葉千秋撂下一句。
“二位,慢走,不送。”
然後,飄然遠去。
趙玉臺、徐鳳年、老黃三人看向那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