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後邊,仰頭看著萬里皆是雲層的天穹,悄然說道:“你說這小子得用多久才能回來?”
葉千秋一邊擦琴,一邊說道:“越晚越好。”
李淳罡疑惑道:“越晚越好?”
“不應該是越早越好嗎?”
葉千秋笑了笑,道:“越晚就說明他走的越遠。”
“要是他這個時候敢去太安城走一遭,倒是能讓天下人都朝他豎個大拇指。”
李淳罡道:“那不太可能,這小子做了北涼王,可不會拿北涼基業開玩笑。”
葉千秋笑道:“是啊,所以,他才能坐到北涼王,也只能坐到北涼王。”
“蟒就是蟒,想要化龍,難的很吶。”
李淳罡又道:“今日之後,這天下局勢是不是就該有些變化了。”
葉千秋道:“佛道大會之後,我打算親自走一趟西楚京都,你也和我一塊兒去吧。”
“順便看看你的小徒弟。”
李淳罡哈哈一笑,道:“你這是讓我給你在曹長卿之間建立一道信任的橋樑啊。”
“你是真能算計。”
葉千秋笑道:“這叫人盡其用。”
李淳罡翻了個白眼兒,道:“從上青城山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上了你的當。”
“不過,這當,我上的心甘情願。”
“唉,當年的齊玄幀都沒你這麼能忽悠人。”
“我的命苦啊。”
這時,葉千秋突然眉頭一蹙,朝著西北方向的北涼境內看去。
李淳罡見狀,直言道:“怎麼了?”
葉千秋道:“天上有人又忍不住在垂釣北涼氣數。”
李淳罡翻起身來,道:“趁火打劫?”
“我來收拾他們!”
葉千秋搖頭道:“不用了,李當心已經去了。”
李淳罡聞言,略顯詫異,道:“李當心去了?”
葉千秋微微頷首,道:“北莽和離陽都在滅佛,唯有北涼親近佛門,李當心出手,自然是在情理之中。”
李淳罡恍然大悟,道:“那倒是省了我一番力氣。”
……
涼州上空,雲層萬里之內,彷彿有身形攢動,一根根無形的線條正在朝著下方落下。
從青城山化作白虹而來的白衣僧人落在涼州某處,雙手合十,輕念一聲佛號。
只見白衣僧人四周,頓時綻放出一座座巨大如山峰的巍峨蓮座。
沐浴在絢爛陽光中的蓮座,不斷升起於雲海之上。
整個北涼,在剎那之間,同時不知升起幾千幾萬朵蓮花。
雙手合十的白衣僧人低頭輕聲道:“我心淨時,何時不見如來。我心淨處,何處不是西天。”
隨即,白衣僧人緩緩抬頭,朗聲道:“蓮花落佛國!”
霎時間,一朵朵蓮花之上,坐了一尊尊大佛。
佛光千萬丈,向大地灑落,籠罩住整個北涼大地。
……
離青城山不到五十里的雲層之中。
徐鳳年腳踏密密麻麻的飛劍負手而立,豪情萬丈。
此時,一抹割破長空的刺眼白虹劃破天際朝著徐鳳年衝去。
徐鳳年見狀,面色平靜的抬起了手掌。
高空之中。
當徐鳳年手掌跟劍尖撞擊抵在一起之時,原本壯闊煙雲在這一瞬間就給炸裂得徹底煙消雲散。
萬里無雲。
徐鳳年掌心所擋的是一把劍,那把劍通體紫金光芒流淌,長達一丈,卻細如柳葉,所以這把無鞘劍,全劍皆是劍尖。
徐鳳年被此劍一撞就瞬間被撞退了一千多丈,他這一退,那就是整整兩裡多地。
即便是拓拔菩薩全力一擊,或是鄧太阿傾力一劍,甚至是王仙芝巔峰之時,也絕對不會有此威勢。
徐鳳年心無雜念,全身氣機都瘋狂匯聚向那掌心劍尖相撞的一點之上。
雖然鋒銳無匹的纖細劍尖尚未刺破徐鳳年的手心罡氣,但是徐鳳年心知肚明,只要開一個口子,哪怕這口子再微不足道,也極有可能兵敗如山倒。
一鼓作氣從東越劍池來到這青城山上空的無名長劍,在劍勢出現忽略不計的那絲凝滯後,如有人性靈氣,震怒之後,氣勢不減反增,劍氣紛亂縈繞,照映得徐鳳年滿身紫金氣,那些森寒劍光已凝實質,鞭打在徐鳳年身上,也有罡氣流瀉的長袍出現一陣陣波紋。
此劍掠過東越道,廣陵道,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