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場鵝毛大雪。
這場大雪來襲的同時,離陽朝廷也發生了一場大地震。
御史臺和六科給事中聯名彈劾一人。
離陽首輔張鉅鹿下詔獄,朝廷公佈天下十大罪。
皇帝下旨,誅九族。
……
青城山,青羊宮。
供奉著道字的神霄閣內。
鄧太阿、李淳罡、黃陣圖這三位可稱得上當世用劍大家的三人十分難得的聚在了一起。
葉千秋坐在道字之下,說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離陽皇帝把張鉅鹿都誅了九族,離陽趙家,這天下坐的實在是讓人膈應。”
鄧太阿嘆息道:“我輩雖是江湖中人,但張鉅鹿之名也是如雷貫耳。”
“趙家天子做到這個份兒上,確實是讓人心寒。”
李淳罡嗤笑一聲,道:“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自古帝王多薄情,這就是帝王術。”
老黃咧嘴笑著,沒說話。
葉千秋略有感慨道:“忠臣奸臣易做,清官昏官易做,唯獨夾在君王和百姓之間的好官最難當,一言兩語難說清。”
“了卻君王天下事已是很難,要想贏得生前身後名,更是何其難也。”
鄧太阿冷笑道:“鄧太阿以往一心只求劍道登高望遠,但是看多了這些勾心鬥角,也著實是煩透了。”
“天上地下,這種勾心鬥角是層出不窮。”
“我實在是煩透了這些居高臨下的勾心鬥角,生生世世斬不斷理還亂,拖泥帶水,人人被當作牽線傀儡。”
葉千秋道:“人心如溝壑,實在難填。”
“一劍斬了煩惱,確實痛快。”
“但斬了一茬兒,還有一茬兒。”
“我有個想法,需要諸位幫襯一二,不知諸位可願聽我一言?”
鄧太阿略顯詫異,道:“葉真人請講。”
葉千秋道:“古往今來,能走到那天上的,都算是這人間的精英之輩。”
“他們得了所謂的長生,沒了上升的渠道,自然會多出太多的空閒時間來垂釣人間。”
“若是能給他們開一條上升的渠道,無論好壞,都能夠將他們的精力給吸引過去。”
“然後我們再將人間和天上互相隔絕,終有一日,兩者之間會綻放出不同的文明之花。”
李淳罡蹙眉道:“能否具體說說看?”
鄧太阿很感興趣的說道:“兩種不同的文明之花是何解?”
老黃只聽不問。
葉千秋笑道:“你們可知為何黃三甲要將春秋氣運引入江湖?”
鄧太阿道:“略有所聞。”
“將來的江湖別說劍仙,便是指玄或許都未嘗再有。”
“黃三甲是不希望這人間再有以武犯禁的存在。”
“從根子上,將飛昇者給掘掉。”
葉千秋道:“這只是其一,黃三甲雖然行事偏激了些,但他的確是在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
“諸位恐怕不知,黃三甲其實是從未來幾百年後掉落進春秋的翻書人。”
“當年,呂洞玄飛昇,和天上守門人交手,在天上開了一道口子,黃三甲便掉了進來。”
“在他所處的那個年代,江湖早已經沒落,法制與平等才是那個時代的主旋律,普通人不再會為吃穿發愁,發愁的可能只是如何把日子過的更好。”
“雖然那個時代也有著這樣那樣的問題,但對於普通人來說,那是無疑一個好時代。”
“所以,他在春秋之中落子無數,攪動風雲,無非是為了加速時代的程序,讓天下以最快的速度演化到他曾經所處的那個時代。”
“為此,他不惜成為人們眼中的魔頭。”
“他本來有機會上天上去看看風景,但他放棄了。”
“其實,他若是去了天上,倒是能助我們一臂之力。”
“可惜……”
葉千秋說到這裡,多了幾分感慨。
一旁的鄧太阿、李淳罡、黃陣圖聽的目瞪口呆。
鄧太阿和李淳罡倒是沒有懷疑葉千秋的話,因為葉千秋沒必要騙他們。
而且他們也不是什麼沒有見識的普通人,對於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接受程度也要遠高於常人。
鄧太阿道:“從幾百年後掉落入春秋的翻書人。”
“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