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李淳罡去過吳家劍冢,拿到手了那柄木馬牛,鄧太阿更是出自吳家,是半個吳家人。
江湖上,沒人敢小覷吳家劍冢。
葉千秋明白,吳見送溫華這一份大禮,肯定還有事在後邊等著。
吳見也不著急,和葉千秋隨意聊了起來。
無非是聊一些劍道感悟。
然後聊著聊著,就聊到了徐鳳年的身上。
“說起來,那小子還得叫我一聲太姥爺。”
“那小子現在能耐了,只是,他身上有著太多別人的力量。”
“終究是個隱患。”
“來日,若是他自不量力的來戰葉真人,還請葉真人手下留情。”
葉千秋聞言,有些詫異的看著吳見。
吳見見狀,笑道:“葉真人一定覺得奇怪吧。”
“其實,我和徐家沒什麼仇怨,我只是瞧不上徐驍那個混蛋,我覺得他配不上素丫頭。”
“我這一生,錯過了不少風景。”
“還記得,我吳家祖輩曾言,在我出生時,天有異象,九條蛟龍在上空行雲布雨,劍山之上被八蛟銜走了九柄名劍,一條蛟龍盤踞劍山,趴在古劍囚牛之上。我練劍第一天,親自傳授劍術的老祖宗就與我說過,等到拔出囚牛劍後,每十年出冢一次,尋劍一柄。”
“我十歲時登劍山尋劍,得以拔出囚牛。二十歲去遼東深山,從一處潭底找到螭吻。三十歲於北漢野原碑林尋見嘲風。四十歲遊歷西楚境內文殊菩薩演教處,在佛座上遇見狻猊。”
“五十歲入蜀尋見椒圖,六十歲遠赴南疆尋仇,無意間看見釘入一棵參天古樹上的睚眥。”
“七十歲在太安城古橋頭髮現石板下的蚣蝮,八十歲去舊東越國訪友,在古鐘之中與蒲牢相逢,九十歲入太安城,得見貔貅。”
“至此,湊足了九劍,本該人生自得圓滿。”
“可是我這輩子除了找劍還是找劍,也從不問為何練劍,只要每隔十年一劍到手,就琢磨如何舍劍取意,十年復十年,錯過了很多人間風光。”
“其實我也明白,當初算是劍冢對不住素丫頭,只是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吶,我也沒辦法,只能做個惡人。”
“家有家規,我若是不這麼做,壞的是劍冢的規矩。”
“只是我這些年心裡還是有些過意不去。”
“今日來青城山,替那小子求個情,也是想彌補一些當年對素丫頭的虧欠。”
葉千秋聞言,明白了吳見的用意。
他微微一笑,道:“趙玉臺就在青羊宮中,吳家主要不要見一面?”
吳見聞言,頗為詫異,他怔了怔,然後搖頭道:“還是算了吧。”
“她不會想見我這副老骨頭的。”
吳見在青城山呆了小半天,便下山去了。
吳見卻是不知道,在他離去時。
趙玉臺站在青羊宮外的山頭之上,一直看著他的背影,直至他徹底的消失不見。
斯人已逝,多少往事,已成雲煙。
趙玉臺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臉上的痕跡消不去,心裡的痕跡更難以磨滅。
……
轉眼間,又是數月過去。
冬日到來。
祥符元年也即將收尾。
這一年中天下,江湖都不安生,前半截與後半截,天壤之別。
陳芝豹入京擔任兵部尚書,與徐家徹底劃清界限,空懸已久的離陽太子之位水落石出,諸王出京就藩。
老涼王徐驍過世,徐鳳年世襲罔替北涼王。
廣陵道大亂,兵部侍郎盧升象為帥,藩王靖難,兩位春秋功勳老將一個戰死,一個至今被困,離陽十數萬精兵悍將打了個水漂。
還未入冬時,北莽百萬大軍便開始蠢蠢欲動,打算南下中原。
儒聖曹長卿在廣陵道東線露面,跟廣陵王趙毅對峙,一觸即發。
離陽王朝的東線上,總領北地軍政的大柱國顧劍棠按兵不動。
以上算是天下事,剩下的便是江湖事。
江湖風起雲湧,四百年前的老魔頭高樹露剛剛入世,便又身死。
武帝王仙芝在高樹露之後,也同樣嗝屁。
然後就是大魔頭黃三甲也死了。
再往後說,便是南海觀音宗近百練氣士已經進入陵州境內。
吳家劍冢一百騎直奔北涼。
還有那上陰學宮的學宮大祭酒齊陽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