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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千秋一句今日只論當下,讓李當心哈哈大笑起來。
李當心道:“好一個只論當下。”
“世人就是想的太多,所以有些路走著走著就歪了。”
下一刻,李當心的身形就出現在張家聖人面前,高高躍起,身體擰轉,一記手刀劈下。
大袖飄動,金剛怒目。
張家聖人抬起手臂,伸出一根手指,微笑道:“仁者樂山。”
“佛也沉不住氣嗎?”
李當心這蘊含萬鈞罡氣的一刀就這麼凝滯不前。
張家聖人和李當心相對凝視。
三個呼吸之後。
李當心灑然一笑,直接大咧咧的往後退去,只聽得他一邊往後退,一邊說道。
“好嘛。”
“獨佔儒家氣運的儒聖果然不同凡響。”
“我李和尚服了。”
話音落下之時,李當心已經來到了徐鳳年身旁,又做起了看客。
徐鳳年看到李當心去而復返。
朝著李當心問道:“這老頭子很能打吧。”
李當心微微頷首,道:“蟄伏人間八百年,壟斷了儒家九成以上的氣運。”
“能輕而易舉的和他對陣之人,也唯有葉真人了。”
這時,只見葉千秋身前的道字開始動彈。
張家聖人身前“禮”字化為一條由溪水凝結而成的長龍。
長龍橫衝直撞,朝著葉千秋的胸膛撞擊而去。
長龍在道字面前一撞再撞,依舊破不開道字。
不過,道字卻是在頃刻間化為了一個陰陽八卦。
長龍在片刻之後,被飛速旋轉的陰陽八卦給吞入其中。
“無極生太極、太極還無極。”
“此為眾妙之門,萬物可吞。”
這時,只聽得葉千秋開口唸道。
張家聖人讚歎道:“好手段。”
“老朽活了八百年,還是頭一次和道家大真人鬥法。”
“來來來,再戰。”
張家聖人興頭大起。
腳下的步子又直接跨出,一股摧枯拉朽的氣勢在張家聖人的身上出現。
張家聖人一掌而來。
葉千秋身前的八卦消失,溪水散落,猶如雨滴。
葉千秋同樣探出一掌。
八步之內,兩人之間,悶雷陣陣,恰似沙場之上兩支鐵騎狹路相逢。
此時,儒道兩大聖人的浩然氣象,方才在天地間徹底升騰起來。
只見張家聖人輕輕一跺腳。
世間尋常武夫尤其是外家拳宗師,都講究寸勁透土殺蛇鼠,言下之意便是一腳跺地,藏於地下深處的蛇鼠也會被當場震死。
可張家聖人這一腳卻聲勢全無,反而只像是鄉野老農在自家莊稼地裡的一次隨意踩踏。
下一刻,張家聖人背後突然出現一尊泥塑雕像,高達數十丈,蔚然而坐,與大蓮花峰山頂齊平!
這尊手持書卷的泥塑塑像,早已經為世人所熟識!
因為這尊泥塑的雕像,在張府祠堂,京城皇宮,夫子廟,學宮,書院,離陽版圖之上,無處不見。
只見張家聖人輕描淡寫翻轉手掌,朗聲笑道:“滄海桑田,如觀掌紋!
他背後的那座聖人泥像隨之以書卷拍了下來。
彷彿要將葉千秋給拍碎一般。
葉千秋淡淡一笑,道:“雕蟲小技。”
“也罷,隨你耍上一耍。”
譁!
下一刻,葉千秋身後一道百丈法相驟然升起。
和聖人泥像傲然對立。
葉千秋的百丈法相,就是放大一百倍的自我面貌。
只見葉千秋抬手,法相也抬手。
葉千秋隻手朝著天空之中一摘。
“大江來!”
隨著葉千秋這一聲落下。
百丈法相也轟然抬手,頂天立地。
片刻之後,一條磅礴浩蕩的江水,從東南方向飛來。
……
廣陵道,廣陵江前。
佔領了廣陵江的大楚軍士正在江畔練兵。
一聲聲呼喊,動人心魄。
就在這時,不知誰先喊了一句。
“江水上天了!”
下一刻。
江畔的所有軍士都朝著身後的廣陵江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