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上空雲層低垂。
身著紫衣的女子走在雪地中,堆出一個歪歪扭扭的雪人。
徐鳳年面色有些難看,這幾日,京城發生一些事,讓他寢食難安。
原來那個溫不勝就是溫華。
溫華才入江湖,便出江湖,生死不知,音信全無。
紫衣女人在雪地上走過來走過去,看到徐鳳年陰沉著一張臉,道:“那個溫華還真是個傻子,若是我,肯定毫不猶豫的選擇幹掉你。”
徐鳳年沒好氣的看了紫衣女人一眼,道:“滾蛋。”
紫衣女人淡淡一笑,道:“想不到你這人,還挺重情義。”
徐鳳年不發一言。
紫衣女人似乎對那座小雪人很滿意,笑了笑,站起身拍拍手,斂去笑意。
“黃三甲號稱官子功夫更在曹長卿之上,沒了溫華這把劍,或許還有其他劍,你還是得悠著點。”
徐鳳年卻是轉移話題,道:“我其實很好奇,為什麼你會選擇穿紫衣?”
紫衣女子神色莫名,道:“因為一個人。”
“哦?”
“是誰?”
徐鳳年聞言,有些感興趣了。
紫衣女子沉默下來,心裡卻是想著,當日徽山大雪坪上,葉千秋一襲紫袍,是何等天威。
終有一日,她要以紫袍代紫袍。
只是不知那位紫袍葉真人有沒有到太安城來。
徐鳳年看了眼那一坨可憐兮兮的雪人,坐起身,伸了個懶腰,道:“出去走走?”
“我聽徐驍說過京城有一些絕妙的小吃食,我也想嚐嚐,不過我估計不瞧不上眼,落個座都嫌髒。”
軒轅青鋒本想下意識為了反駁而反駁,可將到嘴邊的話嚥下肚子,道:“你跟我不是一路人。”
徐鳳年點頭道:“對,你跟下馬嵬外邊街上酒樓客棧,那茫茫多的京城士子是一路人。”
軒轅青鋒跟徐鳳年一起走了出去,在乾乾淨淨街道兩旁蹲滿了乞丐。
軒轅青鋒不知想起了什麼,自顧自的唸叨道:“侯家燈火貧家月,一樣元宵兩樣看,一直被認為極見世情,侯家燈火亮卻驟,貧家圓月千百年,才見真世情。”
徐鳳年聽到軒轅青鋒喃喃自語,問道:“你在唸叨什麼?”
軒轅青鋒淡然道:“可憐你。”
徐鳳年輕輕笑道:“我需要你來可憐?”
……
一場鵝毛大雪在太安城下了個管夠。
瑞雪兆豐年,京城內外百姓進出城臉上都帶了幾分喜慶。
哪怕是向來以謹小慎微作為公門修行第一宗旨的城門甲士,眉眼間也沾了快要過年的喜氣。
太安城海納百川,城門校尉甲士巡卒見多了奇奇怪怪的人物,可今日一對男女仍是讓城門士卒多瞧了幾眼。
少女長得並不如何傾國傾城,京城美人亂人眼,她頂多就是中人之姿,讓人很難記住。
不過少女身邊的年輕和尚可就不一般了,袈裟染有紅綠,在京城也不多見,得是有大功德加身,才能披上的說法高僧,小和尚唇紅齒白,一路上惹來許多視線,當今天下朝廷滅佛,和尚跟過街老鼠沒兩樣,這小和尚的氣態倒是鎮定。
小和尚和少女往城裡走著。
少女準備去路邊捏雪球,小和尚一臉苦相問道:“東西,下雪開始你就砸我,這雪都停了,還沒有砸夠啊?”
少女一臉驕哼:“夠了我自然就不砸你,還需要你問?你說你笨不笨,笨南北。”
小和尚抱住腦袋,讓她砸了一下。
“不準擋。”
說完了,她又去捏雪球,這一次一口氣倒騰出兩個。
笨南北壯起膽子說道:“我就這麼一件袈裟,弄髒了清洗,就要好幾天穿不上,耽誤了我去宮內講經,東西,我可真生氣了。”
少女連發兩球。
“我讓你生氣,讓你生氣。”
啪啪兩聲,不敢用手遮擋的笨南北那顆光頭,又捱了兩下雪球。
笨南北揉了揉光頭,看到她鼓著腮幫的模樣,用心想了想,“不生氣。”
少女認真瞅了瞅他,好像真不生氣,這讓她反而有些鬱悶,又跑去捏雪球,笑著跳起來,又是一拍。
笨南北見她自從老方丈圓寂後第一次有笑臉,應該是真的不生氣了。
李東西拿袖子擦了擦手,這些天一路瘋玩過來,都在跟雪打交道,雙手凍得紅腫,望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