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就像那採藥人登山採藥,有些人很懶,但命裡有時終須有,入山一次就採得名貴藥材,滿載而歸。”
“這類人,武當曾有洪洗象,白煜所在的龍虎山也曾有一位,但現在沒了,是讓那位神霄派的葉真人所斬。”
白蓮先生這話一出。
頓時讓太子趙篆雙眼一眯,道:“那位神霄派的葉真人當真如此厲害?”
白蓮先生輕輕一嘆,道:“天下第一的位子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坐的。”
白蓮先生停頓一番,繼續說道:“不過,世上的絕大多數人都是天道酬勤,時有時無,但終歸是有所收穫,像天師府四位大天師,就是如此,成為了山外世人眼中的活神仙,距離道教真人的說法,也只差一線。”
“更多人無功而返,可經常登山,不說採藥,能夠眺望山景,就可視野開闊,心曠神怡,多走走不常走的艱辛山路,也能鍛鍊體魄,延年益壽。”
“陛下當年首次詔我入京,與太子殿下一樣笑問我世上有無逍遙仙人,有無上乘長生術,我都回答沒有。”
“實則飛昇之事,神仙之人,白煜既然是修道之人,自然信其有,而帝王本分,不在自得滔天福祉,而在謀求天下太平,長生術本就是逆天而行,皇帝奉天承運,才自稱天子,因此想要證道長生,尤為艱辛,更不為上天所喜。”
太子趙篆聞言,微微頷首,道:“那先生以為,那位神霄派的葉真人是否有朝一日可得飛昇?”
白蓮先生道:“那我就說不準了,不過這位葉真人比起當年的呂祖來也不遑多讓,他當日在北莽以道字六劍開了天門,想必,他是真有飛昇之力的。”
說到這裡,白蓮先生又突然話鋒一轉,道:“星斗運轉,江河流走,廟堂帷幄,人生人死,皆在儀軌二字。”
“本朝儒家排名猶在道教之前,便在於儒家內仁義外禮儀,確是一方治國根本良藥。”
“可天底下還是沒有醫治百病的藥方,道教清靜無為,是另外一方藥,東傳中原的佛教,其實也是。”
“陛下滅佛,不是滅真佛,而是拔除那些偽經偽僧,何嘗不是為了以後讓太子殿下登基之時大赦佛門而為良藥苦口。”
“陛下用心亦是良苦,太子殿下韜光養晦,深諳黃老精髓,卻不可不細細體諒。”
太子趙篆輕聲道:“父皇視青詞宰相趙丹坪為一介伶人,孤卻不敢如此對待白蓮先生,還望先生他曰能夠入朝為官,不求自得長生,只求萬民盡得福澤。”
白蓮先生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趙篆見狀,低聲道:“只是不知那時,那位葉真人還在人間否。”
……
又是一日過去,草皮巷子裡。
徐鳳年又來登門,不過,今日他多帶了一個人來。
那是一個揹負桃木劍的年輕道人。
徐鳳年和陳漁打過了招呼,道:“葉真人呢?”
陳漁道:“出去了。”
徐鳳年道:“去哪兒了?”
陳漁道:“不清楚。”
徐鳳年也沒再多問,朝著那年輕道人招呼一聲,道:“過來坐,等一等,等葉真人回來,你便能向葉真人請教了。”
那年輕道人在一旁微微頷首。
沒過了多久,葉千秋推門而入,看到了在院中等候的徐鳳年和那年輕道人。
徐鳳年急忙起身,道:“葉真人,您這是幹嘛去了?”
葉千秋笑道:“出去遛彎兒。”
徐鳳年一臉無奈,道:“這話從您嘴裡說出來,怎麼那麼彆扭,您也不是那上了歲數的老大爺啊。”
葉千秋笑了笑,道:“彆扭的是你,又不是我。”
徐鳳年聳了聳肩,朝著那邊的年輕道人招手。
那年輕道人走了過來,一臉謙和的朝著葉千秋見禮。
“武當李玉斧,見過葉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