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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柄鋒芒外漏的飛劍朝著袁庭山砸下,雖然算不上什麼技術活兒。
但也把那袁庭山嚇的夠嗆。
只見袁庭山臉色劇變,南華刀撩起一陣眼花繚亂的刀芒,同時步步後撤,可手掌虎口裂血硬生生擋去五劍,才撤出三步,就橫向一滾,後背濺出一串血珠。
這時,又被一柄懸停位置極為毒辣刁鑽的蚍蜉飛劍,劃破了他身上的官服。
好不容易橫滾出殺機,又有五柄劍當頭如冷水潑灑而下。
袁庭山臉色猙獰,他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今天,從寂寂無名走到今日離陽皇宮之內,大好前程才走出去沒幾步,他豈會在這裡束手等死?
隨即,袁庭山一咬牙,拔起南華刀,一鼓作氣擊飛三柄飛劍,腦袋一歪,躲過擦頰而過的一柄飛劍。
借南華刀擊劍反彈之勢,在最後一柄飛劍穿心而過之前貼在胸口,本就沒有站穩的袁庭山一個踉蹌,搖搖欲墜。
但最後還是讓他站穩了腳跟,只見袁庭山伸手摸了摸血水,不怒反笑,桀桀笑道:“有本事再來!”
這一血腥的一幕,看得白玉廣場上的文官武將都是咂舌不已,真是一條不怕死的瘋狗。
即便是性子恬淡的陳漁也忍不住和葉千秋說道:“師父,這人好瘋狂。”
葉千秋負手道:“不瘋魔不成活。”
“小人物想要成為大人物,就得有瘋魔的魄力。”
陳漁道:“那不就是不折手段?”
葉千秋笑道:“也可以這麼說。”
“有些時候,只有活下來的人,才配被稱之為強者。”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雖然很殘酷,但這也是天地規則的一部分。”
陳漁聞言,微微頷首,若有所思。
葉千秋和陳漁說話的工夫,那邊廣場上。
只見得徐鳳年緩緩前行,閒庭信步。
被莫名其妙敵對的袁庭山,卻好似一尾不幸掉落在岸上的草魚,亂蹦亂跳,垂死掙扎。
雙方已經不足五丈距離。
袁庭山不斷鮮血四濺。
世人只知桃花劍神鄧太阿小匣珍藏十二柄飛劍,還不知道世上還有第二人可以馭劍如此之多。
就在雙方不足三丈之時。
袁庭山用盡渾身解數躲去致命的三劍,任由另外兩劍透體,然後一刀劈下。
以命換命!
以命搏命!
他袁庭山爛命一條,不過一條瘋狗,若是能和北涼世子一換一,那縱使死了,也不枉來這世上走過一遭。
白玉廣場上,大氣不敢喘的官員們都捏了一把冷汗。
有人希冀著袁庭山這條瘋狗一刀劈死城府極深的徐鳳年。
也有人希望徐鳳年的飛劍斬去袁庭山的頭顱。
可接下來一幕讓絕大多數人都感到匪夷所思,只有盧升象盧白頡等人輕輕搖頭,有些惋惜,又有些驚豔。
袁庭山逆氣收刀偏鋒芒。
盧升象惋惜真正的生死關頭,袁庭山不惜福,可到底還是惜命了,沒有做那一命換一命的勾當。
盧白頡則是驚豔徐鳳年的膽大妄為,此人可以贏得相對輕鬆一些,但他沒有,他還是敢去賭袁庭山比他更先怕死,這樣的搏殺,帶給袁庭山的巨大心理陰影,恐怕一輩子都抹不去。
徐鳳年一掌拍在氣勢衰竭的袁庭山胸口,腳步連綿踏出,抓起空中袁庭山的一隻腳,轉身就是猛然砸在地上。
頓時出現一個大坑。
袁庭山已是奄奄一息。
一直眯眼觀戰的顧劍棠終於踏出一步。
要袁庭山死在京城,還得過他顧劍棠這一關。
微風乍起,徐鳳年安靜的站在白玉廣場上,蟒衣大袖隨風飄飄搖搖。
當年那個誰都不看好的徐家長子,終於徹底撕去了敗絮外衣,讓人不敢直視,渾身上下都擁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風采。
徐鳳年望向坑中的袁庭山,咧嘴一笑。
“就你都不配我拔刀,今天算你走運,有個好岳父,下一次,我親手剝你的皮。”
飛劍之上,葉千秋看著地上大坑裡奄奄一息的袁庭山,搖頭道:“狹路相逢勇者勝,這人的膽魄終究還是差了些許。”
“若是他肯跟徐小子一命換一命,徐小子也不會比他好受半分。”
“人啊,有時候退一步,就等於退了千百步。”
“而進一步,就等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