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悄然說道。
“天底下風流子,為情為義為仁,大多難免作繭自縛,王仙芝自困於一城,軒轅敬城自困於一山,曹長卿自困於一國,李義山自困於一樓,李當心自困於一禪。”
“真正超脫於世的也就寥寥數人而已。”
“除了你,還有那個元本溪,鄧太阿還算不上,屈指算來,只有騎鶴下武當的洪洗象,斷臂以後的李淳罡,再就是這位葉大真人了。”
“一般道門聖人,求得不過是山上成仙而已,恨不得不染半分世俗。”
“但這位葉大真人可不同,他不但與王仙芝爭鋒,還染指北涼事務,如今又入北莽。”
“這人比起當年的呂祖,還要厲害三分。”
吃劍老頭兒聽到黃龍士這話,臉上泛起一絲驚愕。
呂祖可是千年以來江湖上最厲害的人物,從來沒有人超越過呂祖。
但現在黃龍士這傢伙居然說姓葉的比起呂祖還厲害三分。
黃龍士是何等驕傲之人,居然對葉千秋有如此評價。
這讓吃劍老頭兒很是好奇,到底是何等人物,讓黃龍士甘拜下風。
只聽得黃龍士繼續說道:“我黃龍士也許還會輸,但即便輸了,我輸的也是心甘情願。”
手上無劍並且喜歡吃劍的老頭兒躍下牆頭,身高嚇人,足足比黃龍士高出兩個腦袋。
“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黃龍士,你該不會是自知時日不多了吧?”
黃龍士淡然笑道:“你盼我死都盼了多少年了?”
老頭兒雙眉及膝。
“你死不死無所謂,只是別把那棵好苗子毀了就成。”
黃龍士輕聲笑道:“那可說不準。”
老頭兒道:“他可是我徒弟!”
黃三甲搖了搖頭,走向院門,繼續說道:“溫華與你不算師徒,只是我跟你做的一場生意。”
“真算起來,你不過收了兩個徒弟,一個因為北涼而死,一個因為北涼成了活死人。”
老頭兒輕笑道:“這算什麼,劍士為劍死,再沒有比這更死得其所的幸事。”
這時,黃三甲卻是又說道:“不過,我聽聞黃陣圖讓姓葉的救活了,而且去了青城山。”
“估摸著黃陣圖是去感恩戴德了。”
“自己的徒兒去拜了別人的山門。”
“這事兒可不能忍。”
吃劍老頭兒冷哼一聲,道:“不用你激我,我這就去會一會他們。”
話音一落,吃劍老頭兒一躍數丈,消失在了院牆之外。
黃龍士見狀,淡淡一笑,轉身回了屋。
此時,溫華已經買了酒回來。
黃龍士坐在桌前,自斟自飲,不一會兒,就已經醉眼迷離,醉倒在了桌上。
呵呵少女拿了一件衣衫過來,給黃龍士披上。
只聽得黃龍士嘴裡唸叨著:“莊公夢蝶,蝶夢莊公,我夢莊公我夢蝶。”
……
臨街茶樓之中。
葉千秋和李淳罡聽完了那目盲老者的故事,正打算離開。
這時,只見一個雙眉飄拂的斷臂老人出現在了二人的面前,並且坐在了二人的桌前。
同樣是斷臂,同樣是老人。
李淳罡跟這位斷臂老人相比,好像顯得更平凡一些。
或許是因為這斷臂老人有兩條極長的白眉。
當李淳罡看到這斷臂老人的時候,剛剛站起的身子,便又坐了下來。
只見李淳罡一臉平靜的看著斷臂老人,道:“姓隋的,真是少見,怎麼?想來再和我換上一臂?”
斷臂老人聞言,淡淡一笑,他的一隻手搭在白眉上細攏慢捻,優哉遊哉。
“我一生唯獨喜好問劍,而且只問敵手最強劍,吳家劍冢自詡天下劍術第一,劍招登峰造極,我便讓劍冢素王無地自容。”
“鄧太阿年幼時在劍山苟延殘喘,我沒有教這娃兒任何一劍,只告訴他如果不去拿劍,可到底,鄧太阿還是走了術,這是打從孃胎就有的倔性,我也沒辦法。”
“龍虎山斬魔臺下,我去問了李淳罡的劍道,互換一劍道,也就互換了一臂,是仇家,也算半個知己。”
“我有兩個徒弟,第二個徒弟,是北涼王府上的馬伕,也就是跟北涼世子徐鳳年一起出門遊歷的黃陣圖。”
“這二徒弟論天賦異稟,跟大徒弟相比,就如同他們二人的身份一樣,一個鐵匠,一個西蜀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