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近一年來,幾乎每天都會做噩夢。
為了能睡好覺,他天天聲色犬馬,酒色穿腸,而且還服用著這安神丸。
任誰都可看出他氣數已盡,時日無多。
楊廣吞服了丹藥,臉上的白似乎緩和了一些,只聽得他嘆息道:“朕真不明白,江都有什麼不好?”
“南臨大江,崗巒起伏,風光怡人,自古便是江淮第一勝地。”
“但偏偏偏軍士逃者日益增多,連竇賢都私自逃了,虞卿家,你評評這是何道理?”
楊廣這話,虞世基不敢回答,簡直是無言以對。
殿中其它人更是噤若寒蟬,怕招來橫禍。
近半年來,楊廣是愈發的暴戾,動輒就殺人,有人說處子之血能延年益壽。
他便讓人殺了一百個處子,取了血來,煉成了血藥丹丸,連服了一百天。
宮中的宮女,內侍這半年來,被從噩夢之中驚醒的楊廣給誤殺了不知多少。
久而久之,楊廣入寢之時,所有的內侍和宮女幾乎都是不敢靠的太近。
此時,只聽得虞世基幹咳一聲道:“陛下,此事必是有人散播謠言,煽動軍心,微臣定會查個一清二楚,報與陛下。“
楊廣冷笑道:“誰能煽動朕的軍隊,想朕南征北討,平定天下,三次出征高麗,軍功蓋世,將士無不敬服,朕才不信他們會聽信閒言,快給朕徹查此事。“
虞世基聽了急忙應承著。
這時,寇仲忍不住用肘輕撞了徐子陵一下,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
楊廣那一雙好似沒有焦點的眼睛竟然看到了,朝著寇仲怒喝道:“那小兒為何表情古怪,竟對朕侮慢不敬。“
楊廣這一出聲,把虞世基給嚇的夠嗆,當即朝著二人使眼色,讓二人跪下。
寇仲和徐子陵哪裡能懂虞世基的意思,即便是懂了也裝作不懂。
寇仲笑眯眯的朝著楊廣說道:“可能是陛下本身太高深了,所以凡事只會往深處想。”
“像我們這些簡單的草民,想的事自然簡單得多。”
“剛剛小民就是想不透聖上高深莫測之處,所以才會皺起自己的小臉兒。”
楊廣蹙眉道:“你是寇仲還是徐子陵?”
寇仲當即躬身道:“草民寇仲。”
徐子陵在旁,也躬身道:“草民徐子陵。”
楊廣聞言,微微頷首,道:“你們兩個膽子不小,居然真的敢進宮來。”
“難道不怕朕將你們的頭砍了嗎?”
寇仲裝作一臉迷茫的說道:“草民自問沒犯什麼罪過,陛下乃是聖明之君,如何會無緣無故砍了草民的頭?”
楊廣冷哼一聲,道:“你二人與天機子勾結,犯下了大逆不道之罪。”
“你說朕該不該治你二人的罪!”
寇仲道:“陛下明鑑,草民二人與天機子不過萍水相逢。”
楊廣冷眼相看,朝著寇仲說道:“行了,別裝模作樣了。”
“朕既然將你們二人叫進宮來,自然是清楚了你們的底細。”
“你們二人一年前還只不過是揚州城的小混混。”
“如今,你們二人卻已經是揚州地面上最大的黑幫勢力竹花幫的幫主。”
“你二人的武功詭異莫測,可吸人功力,宇文閥的宇文無敵便是被你們二人吸去了苦修二十多年的真氣內力。”
“除了宇文無敵,還有袖裡乾坤杜伏威也是死在你們二人的手下。”
“若非是天機子傳授你們二人神功,你們二人如何能在短短一年光景,便從不入流的小混混,成為這江湖上的頂尖高手?”
“你們二人莫不是以為朕是瞎子?朕是聾子?”
“你們難道以為朕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嗎?”
“天機子到底和你們二人是什麼關係!”
“你們修煉的到底是不是《長生訣》!”
楊廣此刻終於問出了他最想問的話。
他這一趟將寇仲和徐子陵招入宮中,其實就是想知道,寇徐二人修煉的功法到底是什麼功法。
這二人短短一年時間,便從不入流的小混混一躍成為江湖的頂尖高手。
是不是因為他們參透了《長生訣》之秘!
畢竟,《長生訣》當初是被天機子帶走了。
這二人又跟過天機子一段時間。
一定是天機子傳授了他們無上神功,才讓他們在短短一年時間內,功力大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