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心中存有兩個性質相同而位置相反的“車輪”,如果不能圓融如一,那可是要出問題的。”
“你心裡的車輪南轅北轍,這也不想放下,那也不不想放下。”
“既然你全都想要,為何不能去用心去做好每一件你該做的事情呢?”
“當年,你和碧秀心結合之後,為何你會離開幽林小築。”
“難道只是因為你們二人身份的懸殊?”
“慈航靜齋之人和魔門之人之間的結合,的確有著不一般的壓力,但如果僅僅是因為這的話,你石之軒應該還不至於離開吧。”
“生活斷然不可能是完全的風花雪月,貧道想著你和碧秀心也一樣要吃喝拉撒,你們二人是如何應對瑣細而具體的日常生活的呢?”
“這恐怕對於一向自在慣了的邪王與碧秀心來說,恐怕也是一大考驗。”
“貧道依稀能想到你邪王石之軒與碧秀心是如何決定誰來做飯,誰來採購,誰來洗衣服,誰來倒馬桶……”
“正是這種瑣碎的生活,導致了你石之軒心性修為嚴重下降,被煩瑣生活的困擾,影響了你的武學進境。”
“所以,你之所以選擇了藏身佛門,除卻了你想要拿到邪帝舍利,更關鍵的是,你想透過佛門的修行來進一步圓融你的心靈。”
“佛門心法的圓融無礙,在很大程度與佛門的生活方式有關係,以叢林清規來約整心性,和碧秀心生活在一起的你,很難將心靈保持在於世間一切無住無礙的境界。”
“所以,你體內的兩種人格不免又要隱隱發酵。”
“你如今想要補全你心中的破綻,但如果你無法靜下心來去認真的做好一個普通父親的角色。”
“那你的心靈即便日後能圓融,也終將是走在了滅情絕性的路上。”
“成魔容易,化凡卻難。”
葉千秋這一席話,讓石之軒徹底愣在了當場。
葉千秋對於他的剖析,讓他冷汗連連。
彷彿有種東西在他的體內萌芽。
一句“成魔容易,化凡卻難”讓石之軒徹底的服氣了。
他終於明白了,世上解決事情的方法可能有很多種,最重要的是看能不能找到最合適的方法。
聽到這裡,石之軒徹底悟了。
他朝著葉千秋長長作揖,他的臉上露出平靜之色,道:“聽道長一席話,石某人心中豁然開朗。”
石之軒一生驕傲無比,從來沒有佩服過什麼人,但是,今天,他卻是真的對葉千秋服氣了。
石之軒往前走了兩步,回望著那掛在道觀門上天機閣的牌匾,又看向一旁的葉千秋,道:“石某人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長能否答應。”
葉千秋道:“說來聽聽。”
石之軒道:“石某人想在天機閣住上一些時日,不知可否?”
葉千秋道:“住當然是能住的,但不能白吃白喝,該掏的錢得掏,該乾的活得幹,這裡沒人伺候你。”
石之軒聽了,微微一笑,身上出現了儒雅的風度,道:“理當如此。”
這時,只見坐在屋頂的寧道奇笑眯眯的說道:“那從今天起,砍柴的活兒就交給你了……”
石之軒抬頭,朝著屋頂上的寧道奇看了一眼,道:“多謝寧兄指點。”
寧道奇聽到石之軒如此回答,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條線,笑道:“有趣,有趣。”
“堂堂邪王石之軒,居然也會留戀這山野生活。”
石之軒道:“寧道奇做得的事情,我石某人又有什麼做不得的。”
……
就這樣,石之軒和石青璇也在青華峰住了下來,石之軒每天的生活很簡單,砍砍柴,練練功,下下棋,有時候,還會和葉千秋學著做飯,做給石青璇吃。
任誰也不會相信,這破敗的道觀之中,居然會住著魔門的邪王石之軒,還住著散人寧道奇。
而且,二人也沒掐架,一直都是和平相處。
甚至,談笑甚歡。
時間匆匆而逝。
轉眼間,又是半年過去。
這半年間,寧道奇和石之軒經常性的論武,倒也不是真打,只是口頭上的切磋。
有時覺得不過癮,二人會讓李淳風來演示各自的妙法。
久而久之,李淳風也就學了二人的一點皮毛本事。
寧道奇走的是自然之道,石之軒走的是詭道。
李淳風是個聰明人,沒去仔細鑽研這兩人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