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雲之下,燕丹輕輕拍著懷中女兒的背,嘆息道:“是我害了諸位。”
“若是我早知太玄子也到了墨家機關城,絕對不會讓諸位來陪著墨家一起陪葬。”
張良聞言,平靜說道:“如果太玄子要取我們的性命,無論我們走到哪裡,他都有辦法。”
“但是今天,他放走了墨家的很多人。”
燕丹一臉的沉痛,道:“不,他是在下更大的一盤棋。”
“他是在等待一個將六國之人一網打盡的機會。”
張良緩緩說道:“可這也正是我們的機會,不是嗎?”
燕丹看向張良,彷彿從這個年輕人的身上,看到了一種埋藏在骨子裡的力量。
“正是因為我們面對的敵人前所未有的強大,我們才需要聯合起來,將所有的力量匯聚到一起。”
“只有這樣,我們才有一搏的機會。”
“不然,再過幾十年,當我們這些身懷國仇家恨的人漸漸都消失在了這個世間,那麼誰還會去想著阻止秦國繼續延綿下去。”
說到這裡時,張良的眼中迸發出了一種強烈的光芒。
燕丹看到這樣的張良,只是微微一嘆,道:“你很想我,但又比強了很多。”
“我是看不到秦國崩塌的那一天了。”
“我希望,你可以看到。”
張良道:“鉅子放心,會有那麼一天的。”
燕丹微微頷首。
此時,葉千秋在廊間站起身來,笑著和范增說道:“范增,你我之間未盡的這盤棋留到以後再下吧。”
范增看了看棋盤上的殘局,然後說道:“好。”
葉千秋轉身,朝著廊下行去。
他朝著左右看去,道:“好了,人都到齊了,我們也該走了。”
“小莊,把燕丹看好,帶回咸陽。”
衛莊從旁道:“明白,先生。”
葉千秋走到韓非身旁,道:“走吧,無塵,你該跟我到咸陽去,見一見始皇帝了。”
韓非聞言,小聲道:“掌門,這就走嗎?”
葉千秋道:“不然呢?”
韓非朝著衛莊和張良所在的位置看了看,然後有些無奈的說道:“好吧,我聽掌門的。”
葉千秋再回望一眼,朝著張良說道:“張良,希望我下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可以更加強大一些。”
說罷,葉千秋信步離去。
道玄子、北冥子緊隨其後。
楚南公朝著韓非說一句“走了,無塵。”
韓非微微一嘆,隨即也和紫女一起跟了上去。
衛莊帶著人將燕丹父女帶上,也離開了。
霎時間,這座墨家機關城,彷彿變成了一座空城。
張良朝著范增、項梁、項少羽走去。
四人望著魚貫而去的葉千秋一行人。
項梁滿是感慨的說道:“誰能想到,數年不出世的大秦國師太玄子一出世,便攪動了如此大的風雲。”
“這樣的大秦終究是太可怕了。”
“以太玄子那超凡脫俗的修為,若是一切真如燕丹判斷的那般。”
“那我們未來的路,註定是艱難的。”
此時,張良在一旁說道:“在來時的路上,有一位楚地來的長者和我說了一句話。”
項梁問道:“什麼話?”
張良緩緩說道:“楚雖三戶,亡秦必楚。”
“楚雖三戶,亡秦必楚!”
項梁仔細咀嚼著這八個字,漸漸的,他眼中的戰意又堅定了幾分。
一旁的項少羽忍不住說道:“楚雖三戶,亡秦必楚,這句話說的好啊!”
“敢問張良先生這句話,是由何人所言?”
張良朝著遠方看去,悠悠說道:“道家紫陽子,楚國曾經的第一賢者,楚南公。”
“他剛剛離開。”
“什麼?”
“楚南公剛剛出現了?”
項梁在一旁驚訝無比。
楚南公之名在楚地可是如雷貫耳。
項梁可是早就聽過楚南公之名,只是一直無緣得見楚南公的真容。
范增在一旁說道:“子房剛剛說,楚南公現在已經是道家之人?”
張良微微頷首,道:“的確是這樣。”
范增嘆息道:“想不到昔日的楚國第一賢者,已經加入了道家。”
“難道這就是大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