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丹嘆息一聲,然後說道:“我現在每每閉上眼睛,眼前就會清晰的浮現出一張少年陰騭抑鬱的臉龐。”
“那是嬴政的臉龐,他讓我做了很多年的噩夢。”
“如今,這個噩夢或許就要結束了。”
焱妃安撫道:“夫君,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燕太子丹不覺深深嘆了口氣,緩緩說道:“嬴政他該死啊!”
“當年,在新鄭城外,我本來可以殺了他!”
“但是,我念及舊情,沒有對他動手。”
“誰知道他竟然是那般的鐵石心腸。”
“我在秦為質數年,曾經不止一次央求他放我回燕國。”
“可是,我等到的是什麼。”
“他真的……該死!”
權力,至高無上的權力可以安慰一個人受傷的心靈,也可以熾熱一個人潛藏的恨意。
此刻的燕丹臉上,滿是怨恨。
飽經磨難的痕跡早已深深刻劃在他眉宇之間,朝朝暮暮,永不褪去。
此時此際,他對秦王的怨恨就如一把在體內霍霍磨礪的刀。
刀磨得越發銳利,恨已經深入骨髓。
刺殺秦王。
這一驚天之舉,多少年來各國王侯將相無不日思夜盼,卻無人敢為,但他太子丹是志在必行。
擒賊先擒王,秦王一死,秦必大亂。
樹倒猢猻散,一時之間無人承繼秦王大志,如此一來,秦必亂象頻現、一蹶不振,無力再攻打燕國,無能再進行任何殺戮。
太子丹的眼神中射出破釜沉舟的決心。
刺秦,更是破秦!
……
數日之後。
易水河畔。
殘陽如血,北風捲地,波濤洶湧。
一片白茫茫的人群,肅然挺立。
以太子丹為首的眾人前來給荊軻送行了。
這些人之中,大多都是荊軻的舊友,還有不少墨家的弟子。
荊軻心頭驀然湧起一種莫名的悲壯之情。
荊軻的眼圈泛紅,眼角湧出了一絲淚水。
荊軻一躍下車,對著太子丹與所有的送別者深深一躬。
太子丹捧起了一尊碩大的銅爵,肅然一躬,送到了荊軻面前。
荊軻一飲而盡,朝著眾人拱手之後,沒有說一句話,直接躍上車去,遙遙而去。
易水河畔,寂靜的唯有蕭蕭風聲。
此時,有築音傳來。
只見一個氣質憂鬱高雅,容顏俊美的男子站在河畔,敲響了築。
築音鏗鏘有力,清脆低迴。
已經乘著馬車離去的荊軻聽到了築音,高聲唱道。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築音猶如戰鼓一般,激盪在易水河畔,久久不曾消失。
寒風蕭蕭,江水滔滔,似有無盡悲涼在心頭。
……
咸陽,太玄學宮。
葉千秋看著手中的密報。
和一旁的逍遙子說道:“荊軻出發了。”
逍遙子一臉唏噓,道:“沒想到燕丹竟然這麼瘋狂。”
“單憑一個荊軻,縱使荊軻劍術出眾,但秦王身旁護衛森嚴。”
“除了羅網殺手暗藏,還有影密衛護衛。”
“更何況,凡外臣覲見秦王,蓋聶一定會隨行。”
“燕丹此舉是在將自己拉入無盡的深淵吶。”
葉千秋微微一笑,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可惜六指黑俠不聽我的勸,還是讓墨家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逍遙子道:“那此事要不要通知秦王?”
葉千秋道:“不用。”
“給荊軻一個機會吧。”
“希望荊軻能讓嬴政變得清醒一些。”
“這幾年,他的確有些飄了。”
逍遙子聞言,倒也不覺葉千秋這話有什麼問題。
如今,天下間的人都對秦王畏懼無比。
但逍遙子卻是知道,縱使世上的人都怕秦王,掌門對秦王依舊是曾經那副模樣。
他明白,掌門之所以支援秦王一統天下,就是為了天下早日歸於一統,世上的戰火早些平息。
如今,隨著時間的推移,秦王滅了三晉之後,志得意滿,這幾年還是做了不少暴虐之事。
比如說,到了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