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謂,乞王允准,以使老臣心安。”
“仲父何出此言?”
嬴政又是深深一躬,“仲父為顧命大臣,受先王遺命,坦蕩攝政,公心督課,何得於心不安?若是嬴政荒疏不肖,願受仲父責罰!”
呂不韋虛手一扶嬴政,喟然長嘆道:“老臣讓君上蒙羞,愧對先王!”
這時,呂不韋的眼圈泛紅,眼中有了淚水。
葉千秋見狀,不禁笑道:“文信侯還是重感情的。”
“不過,文信侯著實不必如此。”
“天下的事,總歸是有一個自然而然的道理。”
“既然已經發生了,自責亦是無濟於事。”
呂不韋朝著葉千秋微微拱手,道:“太玄先生也到了,讓先生見笑了。”
葉千秋微微一笑,道:“相邦哪裡的話。”
“相邦如此,亦是為王上著想,一片丹心可見天地。”
呂不韋聽了,只得不再抹眼淚。
“請君上和太玄先生入座用茶。”
呂不韋坐在了對面書案前。
葉千秋和嬴政也分別坐下。
這時,只見呂不韋掀開案頭銅匣,拿出一卷朝著嬴政遞了過去。
嬴政展開竹簡,只見上面蓋著太后大印的詔書上有幾行大字。
“攝政太后詔:長信侯嫪毐忠勤國事,增太原郡十三萬戶為其封地。”
“另查,文信侯呂不韋荒疏國政,著長信侯嫪毐以假父之身接掌國事,丞相府一應公事,皆報長信侯裁處。”
“幾支竹片而已,老秦人就能聽他的了?”
嬴政見狀,輕蔑一笑。
“秦人亦是人,君上莫要大意。”
呂不韋從旁說道。
嬴政見狀,將詔書朝著葉千秋遞去。
葉千秋看了一眼,看到這詔書上的內容,臉上也沒有什麼多餘的神色,而是開口道:“相邦有心了。”
“不過,一切應該尚且都在相邦的掌控之中才是。”
呂不韋卻是搖頭道:“太玄先生太高看我了。”
“我呂不韋面對太后昭令,也亦是難以抗衡啊。”
葉千秋聞言,微微一笑,道:“嫪毐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
“自從嫪毐借了太后的威風,便有一眾得其厚賞的吏員內侍大肆替其奔走,打著太后的旗號為嫪毐籠絡勢力。”
“聽說,嫪毐在封地山陽修建起了一座佔地千畝的“名士院”,而且大言不慚道,今日為我門客,他日為秦公卿!”
“咸陽官署多有吏員去職投奔,雖說並無要員顯臣,但是執掌各署實權的大吏卻是不少,若連同山東六國投靠計程車子一起算,嫪毐門客也已經有兩千餘人了。”
“太后還下了一道特詔,凡秦國宮室、苑囿、府庫,長信侯可以任意享用並可憑調撥財貨!”
“嫪毐藉此恩寵,又在太原郡修建了一座“武賢館”,大肆收納胡人武士與中原遊俠,目下已有三千餘人,終日狩獵習戰洶洶擾民,動輒便對太原郡徵發車馬勞役,滋擾甚多。”
“這嫪毐的確已經是到了瘋狂的邊緣。”
“天要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相邦該節制的時候,還是該出手節制才是。”
葉千秋朝著呂不韋提點道。
但是呂不韋依舊說道:“我呂不韋何德何能,敢與太后抗衡。”
葉千秋聞言,知曉呂不韋這是退意已深,但是,眼下他如此不當事,恐怕嬴政往後不會給他好果子吃。
不過葉千秋轉念一想,以呂不韋的老辣,既然已經決定了交出相權,全力助嬴政。
這時,又為何出工不出力?
這其中恐怕另有蹊蹺。
呂不韋是怎麼想的,葉千秋是一點都管不了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本來他和嬴政定計,欲利用嫪毐之禍亂,牽扯到呂不韋的身上,將呂不韋給拖下相位。
但是,現在,呂不韋主動不作為。
讓趙太后罷免了他宰相的職權。
這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這一切,怎麼看都像是呂不韋故意所為,莫非呂不韋也在對嫪毐欲擒故縱?
如果是這樣的話,呂不韋倒也是為嬴政謀劃了。
據道家弟子的情報反饋。
自從嫪毐包攬了秦國政務,從來不到咸陽理事,只在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