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千秋笑了笑,道:“這讓我想到了一句話。”
道玄子道:“什麼話?”
葉千秋道:“物極必反,道窮則變。”
北冥子和道玄子聞言,皆是微微一怔。
北冥子道:“道兄為何會想到這句話?”
葉千秋道:“從前,我對這句話的理解,尚且不夠深刻。”
“自從見到了逍遙子苦修的場景之後,我便領悟到了無心的境界。”
北冥子和道玄子皆是嘀咕一句。
“無心的境界?”
道玄子道:“何為無心的境界?”
葉千秋笑了笑,道:“算是一種空靈的狀態吧。”
“我經常思考生死的問題,我們修道者尋求的到底是永恆的存在,還是不變的永恆。”
“如果我們真的可以長生,那坐看這山間雲起雲落,不問世事,是否又是另一種死亡。”
“可這種種認知,全是因為有心。”
“於是,我就想著把“心”這堵定內外的圍牆拿走,讓人重歸於宇宙之中的太極。”
“要把心拿開,先要守心,當守至心的盡極,物窮則變,方能進入無心的境界。”
“就在剛剛,我感覺我的修為又有了少許提升。”
道玄子和北冥子從旁聽了,皆是陷入了沉思當中。
有心和無心,有形和無形。
陰與陽,陽與家人修行之中,總會碰到這樣或者那樣的問題。
這一參悟,就是許久。
就在葉千秋在太乙山和道家天人二宗的兩個老傢伙參悟道理之時。
山下的世界卻是很不太平。
五國合縱攻秦已經到了最白熱化的階段。
……
咸陽,章臺宮。
秦王嬴政正坐在席上,看著桌上的竹簡。
蓋聶在一旁端坐,守衛著嬴政。
此時,嬴政朝著一旁的蓋聶說道:“聯軍精銳已破臨晉,他們兵分兩路,龐煖直奔咸陽,項燕在陰晉,阻擋桓齮回援。”
“蕞城目下只剩五萬兵馬,蓋聶,你說蕞城能否守得住?”
蓋聶從旁說道:“龐煖跟隨鶡冠子在楚地修行多年,聽聞此人極富智謀,善於縱橫。”
“若是相邦大軍馳援不及,蕞城還真未必能守得住。”
嬴政微微一嘆,道:“如今咸陽城內人心惶惶,坊間皆傳大秦將會破都亡國,咸陽城內六國商賈質子散播流言擾亂人心。”
“葉先生教我內修其身,外修其勢,眼下,咸陽危急,寡人又該如何破局……”
蓋聶聞言,只得勸慰道:“王上不必憂心,儘管龐煖富智謀,善縱橫,但聯軍同床異夢,協同不力,此戰,秦國必勝。”
嬴政聽了,拿著手中竹簡站起身來,在殿中踱步,一邊走,一邊說道:“葉先生前往太乙山已有數月,不知他何時能至咸陽。”
……
轉眼間,已經是春暖花開之時。
太乙山上,一片春意盎然。
大竹峰,幽林小築。
葉千秋正在和北冥子弈棋。
就在這時,只聽得幽林小築外面,有人走了進來,是赤松子到了。
赤松子一進門便和葉千秋和北冥子道:“師叔,葉先生,五國聯軍敗了!”
“敗了?”
北冥子手中正舉棋不定,聽到這個訊息,瞬間在棋盤之上落子,然後和葉千秋說道:“道兄,盤桓數日,終於等到了。”
“是時候了。”
葉千秋聞言,微微頷首,笑道:“的確是時候了。”
“也該去和道玄子攤牌了。”
北冥子道:“這幾個月來,道玄子也應該清楚了我們的想法。”
“如今,秦軍再破五國合縱,殲滅五國大軍數十萬,數年之內,東方六國再無合縱之力。”
“這局勢是越發的明朗了。”
葉千秋站起身來,道:“事不宜遲。”
“道家重歸一統,已經是刻不容緩之事。”
北冥子點了點頭,朝著一旁的赤松子道:“師侄,你隨我們一起前去坐忘峰。”
赤松子道:“是。”
……
坐忘峰,無功齋。
葉千秋和北冥子、赤松子聯袂而至。
道玄子坐在屋簷下,看著三人緩緩而現的身形,笑道:“你們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