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和月神坐在白雲齋的大堂中,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間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東君道:“看來,我們只能是在這裡繼續等待了。”
月神點了點頭,道:“會有轉機的。”
……
翌日一大早,葉千秋的門便被敲開了。
是月神和東君兩個丫頭來了,月神端著一盆水,肩上還搭著毛巾,水盆裡還冒著熱氣。
東君拿著茶壺,站在門口,恭敬的和葉千秋道:“先生,早起了,該洗漱了。”
葉千秋見狀,擺了擺手,讓兩個丫頭把東西放下,人離開。
兩個丫頭倒也聽話,放下東西便出了門。
如此一連數日,堂堂陰陽家的月神和東君又是端茶又是送水,到點了還給葉千秋送飯。
葉千秋倒也不拒絕,就是不開口應承她們留下的事情。
直到這一日,綱成君蔡澤再來拜訪葉千秋,邀請葉千秋再到相府一敘。
葉千秋欣然答應,隨蔡澤前往相府。
從他到咸陽起,已經過了三個月的時間。
上一次到相府,已經是兩個多月前的事情了。
這兩個多月,他看似什麼都沒做,但只不過是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
他給嬴政送去了《道經》,也是在給呂不韋提一個醒,秦王嬴政已經長大了,有了自己的選擇。
葉千秋相信,呂不韋在嬴政身邊一定安插了眼線。
嬴政和他的關係,呂不韋也一定是清楚的。
以呂不韋的敏銳程度,自然清楚他要助秦王嬴政。
如今,看來是呂不韋是坐不住了。
從前的嬴政沒有幫手,現在的嬴政有了他幫忙,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語。
……
葉千秋和蔡澤剛剛到了相府,相府的家宰便已經殷勤的迎上來。
宰相門前七品官,相府家宰也不是一般人物,但此刻陪著笑臉,和葉千秋恭敬說道:“太玄先生,綱成君,這邊請,相邦已經等候二位多時了。”
說話間的工夫,便將二人領到了相邦府中最深處的一座庭院。
走到那庭院外時,只見滿園都是竹林。
上次來,倒不是在這裡相見。
家宰已經提前進去稟報。
片刻之間,便聽得院內傳出朗朗笑聲。
只見一人布衣散發,大袖軟履,從竹林小徑悠悠走來,正是呂不韋。
此時的呂不韋不像是權傾朝野的相邦,倒像是一個在山野間久居的隱士。
這副裝束的呂不韋比起兩個多月前的呂不韋多了一份消閒灑脫。
只見呂不韋笑著,朝葉千秋和蔡澤一拱手。
“太玄先生,綱成君,來的可真是不慢啊。”
蔡澤笑道:“太玄先生知曉是相邦相邀,也未推脫,自然來的不慢。”
葉千秋笑道:“不知秦相今日邀我前來,所為何事?”
呂不韋一抬手,道:“二位請裡邊說話。”
三人朝著庭院裡行去。
這處在相府中的幽深庭院並不算大,卻是楊柳掩映綠竹婆娑,人行林間石板小徑之上,清風徐來,幽幽然毫無溼熱鬱悶之氣,頓時只覺神清氣爽。
葉千秋笑道:“想不到相府之中還有這樣的一處悠閒之地。”
呂不韋道:“從前我未做秦相之前,周遊列國行商,最喜的便是這等幽靜之地。”
“只是這些年政務繁忙,很少有時間到幽靜之地去坐一坐,於是,便讓人在府中建了這一處雅苑。”
“心煩意燥時,便來坐一坐。”
三人一路走進庭院,過了竹林,便見到一片楊柳圍起兩座茅屋。
茅屋小院前一座掩在楊柳濃蔭下的茅亭,茅亭下石案上一尊煮茶的銅爐,正悠悠然蒸騰出一片異香。
葉千秋臉上掛著笑意,道:“看來相邦今日相邀,不是來請我喝茶的。”
呂不韋請葉千秋和蔡澤在茅亭的石案前坐下。
呂不韋坐在葉千秋對面,道:“太玄先生所著《道經》令王上喜不自勝。”
“就連久居深宮的華陽太后也聽說了道家真仙太玄子到了咸陽。”
“本相可是聽說,華陽太后不日便將邀請太玄先生前往宮中一敘,向太玄先生請教養生養神之法。”
“太玄先生能得王上和華陽太后之青睞,看來道家之勢不久便將在大秦延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