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大山之間,高樹參天,野草叢生。
一架馬車在這山道之間緩緩而行。
就在這時,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本來坐在馬車當中正在下棋的葉千秋和嬴政放下了手中的棋子。
車外傳來了蓋聶的聲音道:“尚公子,前面有故人等候多時。”
嬴政聞言,朝著葉千秋說道:“先生,請隨我下車去見一見我的這位故人如何?”
“故人?”
葉千秋有些疑惑。
嬴政道:“寡人先前和蓋聶從紫蘭軒離去,出城之時碰到的故人,因為在城外不方便見面,便約定好了在這山野之間見面。”
葉千秋聽了,微微頷首。
從新鄭城出來,他們已經在山道上走了半日。
此時,日懸高空,因為這四周皆是茂密的草木,倒是顯得這四周陰涼的很。
姬無夜死了,葉千秋也自然沒必要繼續留在韓國。
來到此大爭之世,周遊列國,縱覽七國之面貌便是葉千秋想要做的事情。
恰巧秦王嬴政來到韓國,在姬無夜率軍包圍紫蘭軒時,他就想著解決了姬無夜之後,直接和嬴政一同前往秦國。
道家祖庭太乙山便在秦國境內,到了秦國之後,他打算到太乙山去看看道家天人二宗的那些老傢伙。
葉千秋和嬴政先後下了馬車。
只見在前方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之下,站著三個人。
為首的是一個身著黑色衣衫的男子。
葉千秋不認得那黑衫男子,卻是認得黑衫男子身後站著的一個年輕人。
“荊軻……”
葉千秋看著站在那黑衫男子身後的那手持長劍的荊軻,倒是有些疑惑荊軻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從三人所站的位置也能看出,三人之中以那名黑衫男子為主。
能讓荊軻為主的,除卻墨家鉅子六指黑俠之外,也就是燕國太子燕丹了。
而先前蓋聶又說是故人來見。
那黑衫人自然只能是燕丹。
只見荊軻身旁還站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少年神采飛揚,手中亦是握著一柄長劍。
這時,只見嬴政朝著那黑衫人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說道:“寡人與太子多年未見,今日在新鄭城外重逢,著實是不勝歡喜。”
“寡人還記得咱們少年之時,同在邯鄲為質,雖然飽受趙偃等趙人的欺辱,但咱們二人同心協力,也讓趙偃等趙國宗室子弟吃了不少苦頭。”
“燕丹,多年未見,還記得咱們當年的約定嗎?”
黑衫男子往前走了幾步,抬頭看著嬴政,淡淡說道:“燕丹當然記得,如何敢不記得?”
“你我約定,將來回到秦國之後,一定要聯手攻趙,以報當年在邯鄲所受之辱。”
“燕丹未曾忘卻約定,可惜,秦王已經忘卻了當年的約定。”
“燕趙大戰之時,我曾給秦王去信,希望秦國也一同出兵攻趙。”
“可是……最後的結果又是什麼呢。”
嬴政一臉平靜的說道:“是寡人負了你。”
燕丹道:“不敢,你已經是高高在上的秦王,而我不過燕國太子而已,秦國強大,燕國弱小,縱使你秦王背信棄義,我燕丹又豈敢對你秦王不敬。”
嬴政一步一步的朝著前方行去,開口說道:“昔年,燕丹和寡人一起在趙為質,備受凌辱。”
“那時的你,可不會對寡人如此生分。”
“莫非過了這些年,你也和曾經的一些人一樣,都變了?”
“不再拿寡人當友人了?”
燕丹一臉複雜的看著嬴政,緩緩說道:“我是變了,但你也不一樣變了嗎?”
“你我都變了。”
“我的命沒你好。”
嬴政負手而行,反問道:“什麼命?”
“寡人有何命?”
“寡人的命好嗎?”
“我還未出生,便被父親拋棄,兩歲,險些喪命,九歲歸秦,本以為父慈母愛,誰知,我不得父親歡喜也就罷了,父親沒過多久就死了。”
“我雖承秦王之位,然尚未親政。”
“秦國之內,國事朝政皆由太后、相國把持。”
“這就是你說的好命?”
“寡人不信命,寡人的命,從來都是自己說了算。”
燕丹冷笑道:“你是秦王,你怎麼講都可以,我只知道,燕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