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韓非還保持著舊日的容顏。
他已經脫下了人皮面具,恢復了本來面目。
二十多年前,扶蘇繼位之後,他回太乙山修行。
後來,葉千秋定百家學宮,韓非便成了法家祭酒。
而後,便一直在百家學宮定居,他和紫女成婚許久了。
四人圍坐在一起,紫女給三人倒著熱氣騰騰的茶水。
韓非朝著張良說道:“子房,你現在可是當朝丞相,忙的很呢,怎麼有空到學宮裡來了。”
張良笑道:“陛下要巡視學宮,我自然要先來通知你們一聲。”
韓非道:“陛下仁德,學宮裡平日是什麼樣子,他來時自然便是什麼樣子。”
張良道:“如今天下安定,百姓富足,朝野上下,政治清明,法禮有序。”
“韓兄當真不考慮拜相一事?”
韓非笑道:“子房啊子房,你這是想把這最累的活甩給我來做,我才不會接你的茬兒。”
“我現在多悠閒吶,每天教教學生,和紫女彈彈琴賞賞月。”
“別提多自在了。”
張良一聽,不禁微微一嘆。
“想當年,咱們創立流沙,不就是為了看到這樣的盛世嗎?”
“只是看到這樣的盛世,我總是不免會想起從前。”
“有太多太多的人,逝去的太可惜了。”
此時,衛莊緩緩說道:“世間的人和事,總會有著各種各樣的變化。”
“只要一切都是朝著好的方向發展,那過往的一切,自然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消失。”
紫女笑道:“你們幾個好不容易坐在一起,就不能不談國事嗎?”
韓非聞言,哈哈一笑,道:“對對對,不談國事,不談國事。”
“夫人,給我取琴來,我給大家彈奏一曲。”
紫女聞言,淺淺一笑,站起身來,朝著一旁的小閣樓中行去。
不多時,紫女取來古琴,韓非放在雙膝之上,彈奏起來。
伴隨著那樂曲之音,葉千秋朝著另一座庭院行去。
這一日,葉千秋走遍了百家學宮的每一個角落。
最後,他來到了咸陽宮中。
他在扶蘇處理政務的大書房之中,看到了扶蘇。
此時,已經是深夜。
扶蘇還在伏案批閱著奏章。
葉千秋見狀,微微一嘆。
這一聲嘆息,讓扶蘇聽到了。
扶蘇沒有抬頭,反而是說道:“漣漪,把粥放下就行,朕一會兒會吃的。”
葉千秋顯化出身形來,悄然說道:“扶蘇,天下事是忙不完的,要學會讓人分憂啊。”
扶蘇本來低著頭,當他聽到葉千秋的聲音時,猛然抬頭,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殿中站著的葉千秋。
“師尊,您什麼時候下山的?”
二十年過去了,扶蘇比起從前,更加沉穩了。
他急忙站起身來,來和葉千秋見禮。
葉千秋抬手讓他不必多禮。
“師尊,您不是在山上閉關嗎?”
“怎麼突然下山了?”
扶蘇有些好奇。
葉千秋笑道:“為師只是下山來轉一轉。”
“一會兒便回去了。”
扶蘇知道師父早已經是真仙一般的存在,憑虛御風不在話下,倒也不覺驚異。
師徒二人許久未見,說了一會兒話。
葉千秋叮囑了扶蘇兩句,讓他好生注意身體,然後便飄然而去了。
扶蘇看著葉千秋消失在月色當中,一臉惆悵。
……
數日之後,太乙山上。
葉千秋號令道家所有弟子前往觀妙臺,給一眾道家弟子最後講了一次道。
七日之後,葉千秋來到了太乙山霜雪峰之巔,眺望天際。
下一刻,他飛身而起。
霎時間,天地變色,烏雲凝集,朝著太乙山霜雪峰的上空聚集而去。
這等天地異象將太乙山上的所有道家弟子都驚動了。
這些道家弟子,還有長老們紛紛將目光投向了霜雪峰。
有新入道家不久的年輕弟子當即呼喊道:“大家快看!”
“那不是太玄祖師嗎!”
“沒錯,是太玄祖師!”
“祖師要幹什麼!”
北冥子、長生子、紫陽子、逍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