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許久。
天已經黑了下來。
這時,宋缺和葉千秋並肩來到與磨刀堂毗鄰的明月樓,步入庭園之中,一位白髮斑斑的老人正在修剪花草,斜斜瞥了兩人一眼後,便視若無睹的繼續工作。
葉千秋見狀,笑道:“貧道猜測這位一定是閥主的長輩。”
宋缺笑道:“方叔的確算是我的長輩,因為自幼就由他侍候我,所以,他是這山城裡唯一不怕我的人。”
葉千秋微微一笑,二人穿過兩旁花木扶疏的長廊,是一道跨越池塘的長石橋,四周樹木濃深,頗有尋幽探勝的氣氛。
池塘另一邊就是懸刻“明月樓”三字木雕燙金牌匾的兩層木構建築物。
木門隔窗均是以鏤空雕花裝飾,斗拱飛簷,石刻磚雕,精采紛呈。
二人進入與磨刀堂同樣規模宏大的明月堂,只見數名宋家的年青武土,正為他們擺開一桌豐盛的早膳,宋智、宋魯、還有宋師道已經虛位以待。
見到宋缺時,三人都神態恭敬,顯示出宋缺在宋閥內無上的威權。
賓主坐下後,宋缺揮手,眾年青武士退出樓外,宋缺朝著宋魯道:“玉致呢?”
宋魯答道:“她剛才仍在梳洗整裝,該快到哩!”
宋缺微微頷首,朝著葉千秋笑道:“道兄,招待不周之處,還望道兄勿要見怪。”
一下午的商談,已經讓宋缺和葉千秋的交情見漲。
宋缺詢問過葉千秋年歲,葉千秋沒有說準確的數字,只說道:“貧道的年齡具體是多少,貧道也記不清了,王朝更替,於貧道而言,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
這讓宋缺驚訝無比,心底一邊在猜測著葉千秋到底有多少歲,一邊直接稱呼葉千秋為道兄。
桌上熱氣騰昇,精巧講究的各式菜餚已經上桌。
葉千秋笑了笑,道:“閥主客氣了。”
這時,宋缺神采飛揚,興致勃勃的為葉千秋斟酒,朝著葉千秋道:“這是杭州特產桂花酒,不但酒味醇厚,柔和可口,兼且有安神、滋補、活血的作用,多飲亦無害。”
葉千秋鼻子一動,只覺一陣桂花的幽香飄來。
葉千秋笑道:“果然是好酒。”
這時,宋魯笑道:“近十年來,我還是首次見到大兄這麼多笑容,這杯就先敬大兄,看來著實是真人的到來讓大兄心中喜悅至極!”
“這第一杯酒,理當敬真人!”
宋缺從旁笑道:“魯弟說的對,這第一杯酒的確是該敬道兄。”
說罷,宋魯便朝著葉千秋舉杯,然後一飲而盡杯中酒。
葉千秋自然是將酒給一飲而盡。
一番敬酒過後,宋缺忽然朝著宋師道問道:“師道,你告訴我,你是否真的愛上了傅採林的大弟子羅剎女傅君婥。”
宋缺突如其來的一問,讓宋師道有些措不及防,他還是老實答道:“確實如此。”
宋缺聞言,沉吟片刻,只說道:“如果你真能做得九五至尊,那你想娶誰,也不是為父能干涉的了。”
這一句話,頓時讓宋師道心中一塊包袱放下。
這時,宋缺卻是朝著葉千秋說道:“道兄,如今天下局勢漸漸明朗。”
“我宋閥若是加入到角逐天下的大局當中,想要從嶺南席捲天下,必定是有些困難的,不知道兄有何見解?”
葉千秋微微一笑,一副淡定自若的態勢,道:“宋閥若是出兵嶺南,必須先將南海派的地盤給拿下,如今晁公錯已經被貧道殺了,南海派沒了最大的依仗,這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宋閥想要由南到北定鼎天下,必須先一統南方。”
“自漢朝敗亡,天下不斷出現南北對峙之局,究其因由,皆因有長江天險。”
“一統南方之後,洛陽便是必須要首先拿下的地方。”
“現如今,李淵、李密都對王世充佔據的洛陽虎視眈眈。”
“如果洛陽被這兩家所得,威脅還在王世充之上。”
“不過,三家爭鋒,必定會在一個短暫的時期內,形成一個微妙的平衡。”
“沒有了李世民的李閥,實力大減。”
“只要這三家相持一年半載,那對於宋閥來說,就是十足的好訊息。”
“不過,有句話,貧道得和閥主言明,宋閥想要一統南方,並不是容易之事,因為,貧道除了看好師道之外,還看好一個人。”
宋缺聞言,詫異道:“哦?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