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四舉著手電,離雲央只有半步之遙。
“快到了。”雲央再一次掃了一眼腕錶上靠的越來越近的紅點,道:“這傢伙倒是挺會找地方睡覺。”
陰暗潮溼的樹林裡充滿了樹葉腐化之後的沉悶腥臭,遠處偶爾還會傳來稍顯刺耳的蟲鳴聲,這讓田四很擔心他跟雲央的處境。
萬一一會兒從黑暗裡突然衝出什麼東西來,就這崎嶇的山路來說,他們並不方便展開手腳去進行搏鬥。
“吼……”
乾啞的嘶吼從一旁傳來,抬不起來的腳步不自然的在地上刮出沙沙沙的聲音,田四連忙掏出匕首,跨步上前,快很準的插入喪屍的眼窩裡,攪動了一下後就抽了出來,把沾染在匕首上的髒東西甩在地上,並且蹲下身把匕首在喪屍的屍體上擦了擦,道:“那個人真的在這裡面嗎?”
“嗯。”
她不認為秦蘇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在山林裡遊蕩的喪屍比較少,因為沒有進食和其他喪屍搏鬥的原因,它們的等級還停留在末日最初的狀態,田四擊殺它們也是分分鐘之內的事情。
在尋找曲柯的路上,也算是幸運。
等雲央帶著田四再往前走了一段距離之後,一間破舊的竹屋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田四用手電照了照那幾乎被雜草圍住的竹屋,道:“他在裡面?”
“錯不了。”雲央看了看四周,道:“你在這等著。”
田四眉頭一皺,卻也是沒有違抗她的命令,在跟著走了幾步後就停了下來。
雲央靠近那看起來隨時都可以塌掉的竹屋,才剛要推開門,裡面就傳來一股直擊咽喉的森寒殺氣,她反應敏捷的下腰躲過,雙手順勢撐地,雙腳隨著往後倒的力道往上一踢,堅硬的觸感彷彿她踢到的不是對方的手臂,而是鐵塊。
往旁邊跳開一步的人顯然是意識到對方不好對付,正想拉開距離再繼續進行襲擊的時候,鼻子動了動,閉著眼睛的臉上浮上了一抹困惑。
正因為拉開的這點距離,已經準備拔刀的雲央也看清了對她展開攻擊的人是誰。
看到那明顯還在睡夢中的人,即便淡定如雲央,她也忍不住的抽了一下眼角,道:“曲柯。”
不愧是睡神,就算是在睡覺中也沒有放鬆警惕,一有人靠近就發動攻擊。
面對這種情況,唯一的可能就是曲柯在睡著之前給他自己下了一個殺死所有靠近的任何活物的暗示。
就好比一個學生擔心隔天起不來,在睡覺前暗示自己一定要在特定的時間內醒過來一樣。
已經把雙手垂放在身側,睡得有些凌亂的頭髮很沒精神的搭在他腦袋上,頭還一點一點的,一點也沒有醒來的跡象。
雲央走過去,睡著了的人開始還有些警惕,可是聞到熟悉的味道後,又慢慢地放鬆下來。
雲央微微抬起下巴看著這沉浸在睡夢中沒有醒過來的人,伸出食指撓了撓他的下巴,對方感覺的瘙癢的扭了扭頭,想要擺脫這種讓他不舒服的感覺。
可惜這惱人的瘙癢一直黏在他的下巴上,時間一久,還在睡眠狀態的人才不耐煩的睜開了眼睛,平時總帶著倦意的溫軟眼眸此時一片黑暗,像一條被吵醒了的毒蛇死死地盯住面前的肇事者。
見狀,雲央不但沒感到絲毫的恐懼,反而頗有興趣的挑了挑眉,屈指彈了下他的下巴,道;“起床。”
看似不重的力道中夾帶了一絲冰元素,一股冰涼從下巴直擊大腦,直接把曲柯給凍醒!
他眼睛裡的寒冰漸漸消融,迷濛的雙眼在看到雲央的時候,閃過一道亮光,好似忠心的大狗狗找到了自己的主人一樣,開心的圍著雲央轉了一圈後,才用總是慢了正常人一拍的語調軟軟的說道:“央央,你來了啊~”
“走吧,回去。”
“央央是特地來接我的嗎~”
“可是央央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啊~”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到這了~”
“醒過來看到央央真的好開心啊~”
曲柯沒有任何異議的跟在雲央身後快樂的說著一堆有的沒的的話,單純到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模樣讓田四忍不住的把視線對著他瞥了又瞥。
之前曲柯的身手和散發出來的殺氣可不是開玩笑的,如果不是見雲央遊刃有餘,他早就衝上去跟他打一架了。
一路上,由於田四的視線實在是太過煩人,曲柯扭過頭看他時候,完全沒有對雲央的溫軟,反而涼颼颼的說道:“再看我就挖掉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