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陣冷汗,已經徹底浸透了梢。也正因為如此,不由自主的身體顫抖,才完全被車體的震動所遮掩。
林翔可以肯定————自己已經被那種不知名的病毒的所感染。可是令他感到疑惑的是,身體並沒有像那些被殺的死者一樣出現變異。
這不正常。
那麼多人都死了,唯獨我是個例外?
答案,究竟是什麼呢。。。。。。
。。。。。。
“嘎吱————”
突然,橡膠輪胎與地面之間劇烈摩擦帶起的剎車響聲,在逃難隊伍中引起陣陣驚亂和恐慌。透過突擊車的玻璃前擋,可以清楚地看見:十餘名斜提骨刃的變異人,正從街道的對面緩緩走來。那一雙雙深陷眼窩的眸子裡,充滿了對淋漓鮮血和渴求和**。
齊越沒有下令,也沒有人開槍。除了不明就裡躲在母親懷中號哭的孩童外,所有人都在用複雜而畏懼的目光,望向這些可怕的索命者。
所有變異人的身上,都穿著破爛不堪的灰綠色軍制防護服。其中幾個甚至還戴著血跡斑駁的m5式軍用頭盔。就在防護服左臂上端的位置,赫然貼有一個紅底黃邊的五星圖案,以及用醒目黑線繡出的“6軍”字樣。
“他們,曾經是我們的人。。。。。。”
上校面色青,口中下意識地喃喃著,緊捏著槍托的雙手,不由自主地抖。
身為最精銳的軍人,他可以勇敢的面對任何對手。可是,眼前出現的這些怪物,卻是活生生的昔日同袍啊!
他實在下不了手。這簡直就和親手開槍,結果自己的兄弟一樣難受。。。。。。。
“都給我讓開————”
突然,林翔如同一頭暴怒的獅子,從車廂裡撲躍而起,猛地搶過旁邊士兵手中的g18os遠端狙擊步槍,重重架放在車頂的橫樑上。隨著沉悶的槍聲,走在最前面的變異人頭部,已經爆開了粗如碗口的血洞。
“他們已經不再是人類。一定要殺了他們,快動手啊————”
林翔一面聲嘶力竭地咆哮著,一面透過瞄準鏡上的十字,將一又一子彈準確地射出。兩行奪目盈眶的熱淚,早已順著面頰滾落而下。
那些變異人,都是自己的戰友。如果沒有他們,自己恐怕早就已經死在昆明城中,成為在廢墟間尋找獵物的行屍走肉。
林翔至今清楚地記得:隊長臨死時對自己說過的話。
“趁著我還清醒,快砍掉我的腦袋。別婆婆媽媽像個娘兒們。老子是軍人,要死得堂堂正正。求你,別讓我變成那種冷血的怪物————”
死,是最輕鬆的解脫。屍體的變異,卻是對死者最大的侮辱。
“射擊————”
多管機槍噴射出的密集彈雨,把逼近的變異人打得步步倒退。狂暴傾瀉的金屬彈幕,把它們強悍的身體撕裂得支離破碎。洞穿身體的彈頭,帶著溫熱的腦漿和柔軟的心臟碎片四散飛濺。。。。。。幾分鐘後,寬敞的街道上,只留下一具具躺臥在血泊中的黑色殘屍。
林翔擦乾眼角的淚水,面無表情地跳出車廂,快步走到距離最近的變異人屍體旁。拔出腰間的匕,對準還在抽搐的脖頸用力插下。隨著一陣骨肉割離的肢解聲,他從腥臭的血肉中撿取出一條方形掛墜,小心翼翼地放進胸前的衣袋裡。
那是共和**人的身份銘牌。上至將軍,下至士兵,每人都有。
第二具。
第三具。。。。。。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制止。直到他把所有屍體身上的銘牌全部收集完畢,重新回到車上的時候,運載難民的車隊這才再次啟動,在轟鳴的馬達聲中,順著原路飛快駛離了這座和廢墟無異的死城。
。。。。。。
灰色的屋頂,懸掛著一盞半尺見方的吊燈。朦朧的燈光從磨砂玻璃罩面對映出來,顯出一種近似於琥珀般的淡黃。
自從執行任務回來,林翔就一直躺在床上,木然地望著頭頂的天花板。一盞吊燈,幾塊用塑膠壓條分隔開來的水泥頂面,已經成為他眼睛裡絲毫不會變化的唯一內容。
床前刷著軍綠色油漆的木桌上,放著一隻蓋子敞開的飯盒。透過凝固的油脂和擠壓在一起的肉菜,可以看到被壓在下面的飯粒已經冷硬。儘管如此,在飢餓者的眼中,它們仍然具有最原始的誘惑力。
雖然腹中早已空空如也,可是林翔卻絲毫沒有胃口,只是呆呆地望著天花板,不想說話,思維也是一片空白。。。。。。彷彿,是一具沒有意識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