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暴虐的榴霰彈一發下來就足以覆蓋小半個足球場的面積,籠罩其中的無防護人員絕對沒有任何逃生的機會。這時如果還有幸存者,躲在某個破爛工事的角落喊上帝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炮兵火力開始延伸,裝甲部隊已經衝了上來。而這時在塞拉亞防線後方的野戰醫院,白天因為炮擊而輕傷腦震盪的魯賓正在亂跑。
黑沉沉的夜裡只有炮彈爆炸的巨響和亮光,醫護人員都在驚慌大叫。魯賓面對這種狀況也沒了主意,他在黑暗中被人不斷推搡,甚至倒地摔了幾個狗啃泥。
這時候個人有什麼主意都不行,魯賓想冷靜下來也做不到,只能跌跌撞撞的隨波逐流。而當他亂跑一段距離後突然頭頂一亮,天空上多了一枚照明彈,而他眼前出現一圈全副武裝計程車兵和一名軍官。
“誰都不許跑,拿上武器到前線去。”軍官穿著團職幹部的制服,手裡揮舞著一支照明彈槍。衣衫不整的他惡狠狠的喊道:“任何人膽敢後退,立刻處決。”
突然的光亮讓亂跑的人停住腳步觀察四周,攔路計程車兵連忙上前給他們推搡整隊。
團職軍官看到混在人群中的魯賓,瞄了眼其肩頭的軍銜,眉頭一擰喝道:“中尉,給你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帶著這些人回到陣線上去。要死也死在哪裡。”
慌亂跑動的人群都帶著茫然,魯賓本人甚至口乾舌燥的在大喘氣,沒有自主意識。他手裡很快就被塞了一支老掉牙的五六式半自動步槍,彈夾卻只有一個。
手裡有槍,魯賓總算穩了穩自己的精神。三個月的軍事訓練好歹讓他有那麼點基本的素養,在戰場上亂跑絕不是求生之道,眼下軍團還沒有潰敗,不想被督戰隊打死就必須掉頭。
“跟我來,跟我來。我是三營二連的魯賓連長,誰來當我的勤務兵?我需要兩個勤務兵。”魯賓喊了兩聲,督戰隊計程車兵給他推了兩個人過來。
接著幾個排級軍官被挑了出來歸魯賓指揮,呼啦啦一百多號亂跑計程車兵又重新編組成一個連。這些人在魯賓的帶領下悶頭悶腦的回頭跑,三個月的新兵訓練讓他們保留了最基本的服從意識。
向回跑了不到兩百米,黑暗中嗵嗵嗵的甩過來一條火鞭。這是二十毫米的機炮在射擊,魯賓的隊伍被這條兇狠的鞭子輕輕抽了一記,跑動的人群中立刻倒下了十幾個人全都碎成了渣。
“臥倒,散開。”魯賓大聲叫喊,他自己也趴在地上好半天直哆嗦。等他壯著膽子抬起頭,藉著不斷亮起的照明彈,只見不到百米外的黑暗中隱隱有一輛裝甲車停著。
而在裝甲車的前頭,一輛m60a3坦克屁股朝天栽倒在一條壕溝裡三米寬,兩米深的壕溝。
軍團別的沒有,工程機械太多了。挖壕機沒別的本事,繞著塞拉亞挖了幾十公里的反坦克壕。
這種壕溝用偽裝網一鋪,誰也看不出什麼異常。可坦克高速跑動時一不小心就容易掉進去,而且靠坦克自己基本上是出不來。
壕溝的寬度是計算過的,確保卡住坦克一半的車體,讓其屁股在外頭翹著。想用一輛坦克填壕讓後續坦克透過的辦法都不太行得通,這土辦法足以遲滯進攻方二三十分鐘。
“火箭筒,火箭筒,有那個混蛋帶了火箭筒嗎?”魯賓在槍林彈雨的戰場上大聲喊道。他知道敵人那輛裝甲車是在保護陷入壕溝的坦克,對方肯定是在等工程車輛上來填壕拖坦克。
時間就是生命,必須儘快幹掉那輛裝甲車。
聽到連長的喊叫,兩個帶著‘四零火’計程車兵在魯賓身後應答了幾聲。
“一排,一排從左邊吸引裝甲車注意。帶火箭筒的,從右方繞過去,先打掉那輛裝甲車”魯賓必須扯著嗓子大聲喊,否則沒人能聽到他在說什麼。
命令重複了好幾次才被安排下去,臨時組建的一排在排長的帶領下壯著膽子向前磨蹭。而不等他們跑出去十米,對面那輛裝甲車的機炮就朝他們開火。有人臥倒不及時,被打的四分五裂。
更讓魯賓想不到的是那輛坦克前頭居然還有十多個機械化步兵守衛,他這邊發起攻擊後對面十幾支槍突突突的就開始射擊,同樣打死打傷己方好幾個人。
“讓二排向前,扔手榴彈,炸死那幫狗孃養的。”趴在地上的魯賓派了個勤務兵去傳令,士兵走出去沒個五米就被打死。他只能冷著臉對第二個勤務兵喊道:“繼續,你的任務就是去傳令。”
沙場浴血,容不得半點仁慈。
戰場上槍炮齊鳴,要不是被嚇的尿褲子走不動,就是隻能認命般的機械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