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茶還未喝完,杜九畹已經回來了,見面先賠罪,又說:“小生出去時恰見吳婆回來西鄰,便先請了她。此時她帶家中兩個成年的兒子同來,想必不多時就能將屋子收拾妥當了。阮兄可莫怪小生越俎代庖啊。”
阮鈺笑道:“杜兄盛情,小生感激不及,哪會怪罪。”
說話間,杜九畹見阮鈺茶喝過半,給他摻上熱水,嘆了口氣。
阮鈺見狀,關切詢問:“杜兄,有何事不可解?”
杜九畹搖頭道:“天官與那幾個秀才約定今晚獨自去那宅子住上一宿。之前他回來拿席子,就是為了晚上用。”
阮鈺一怔,不確定地重複:“殷兄獨自去?晚上去?”
杜九畹無奈說:“天官素來膽大,今日恐怕也是與人吃酒時衝動了。”說到此,他一嘆,“不過依他的性情,即便沒醉,但凡被人一激,恐怕也是要去的……唉,阮兄你年歲不及他,卻比他穩妥得多了。”
阮鈺見杜九畹面帶擔憂,不由寬慰道:“那宅子雖有怪異,倒不曾聽說出過人命,既如此,殷兄即便在那處過夜,至多被嚇一嚇,也不會有太大危險。”
杜九畹面色微緩,點了點頭,又嘆一聲,才道:“話雖如此,但到底莽撞,待他明日回來時,小生定要多加勸說才是。”
阮鈺一笑,亦點了點頭,卻不再多言。
過得半個多時辰,外面忽然有人叩門。
幾人朝外看去,就見未關的門扇前站著個健壯的漢子。
漢子憨厚一笑,說:“幾位相公,屋子已收拾妥當了,您看——”
阮鈺忙起身,說道:“有勞。”
杜九畹開口相請:“去瞧一瞧?”
阮鈺展顏,朝應辰看去。
應辰走到他身旁,說:“一起。”
杜九畹早看出兩人交情甚厚,也不奇怪,誰哪個讀書人無有三五個知己好友呢?此刻也只一邊先往外走,一邊對那憨厚漢子說道:“吳婆辦事,小生自是放心的。這位就是屋主阮相公,要在此住些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