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上前,說些什麼。卻聽廉釗開口,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是有一天,聖上為穩定社稷,要滅我廉家……廉家必然遵從。”
廉釗站在王文卿的面前,不卑不亢。語氣裡的堅定沒有一絲雜質,讓人眩惑。
王文卿看著他,不發一語。
廉釗清淺一笑,道:“這樣的事,嶽元帥做得到,廉家做得到,而天師卻做不到……不是麼?”
廉釗此話一出,王文卿便沉默了。他下意識地,又看了小小一眼。小小卻望著廉釗出神。
王文卿微微闔眼,便想起了很多事情。多年之前,那毅然班師回朝,含冤屈死的將領。是愚,是忠,尚無分曉。以後,也不見得會有分曉。還有,他那放棄一切,絕然離開的愛徒……他一直以為,能懂得他天下大道的,惟有他那聰穎過人的弟子。然而,他卻留下了“懷仁”二字,從此不知所蹤……
仁,何等迂腐的字眼……而如今,面前的這些人,跟他講的,難道也是“仁”?
“說來說去那麼多廢話,你們的意思我算是明白了。現在,外面那隊兵馬雖然不是衝著我們來。但若是知道了我們就是‘九皇’,我們便必死無疑。是吧!”銀梟冷哼一聲,道,“姓廉的。你要忠君愛國,是你的事。小爺我才不想死在那昏君手裡!”
“你們不會死……”廉釗轉身,對銀梟道,“只要沒有人洩露,‘九皇’的秘密,就永遠是秘密。”他看著法陣中的兵器,“將這些兵器奉上,也許能瞞天過海。”
“哼,廉釗,皇帝老兒派兵馬前來,就是早已不信任廉家了。你以為他會信你的話?”銀梟緊皺著眉頭,說道,“你難道要我乖乖出去跟那昏君講道理?”
“銀梟,你現在若想謀逆,才真的是自尋死路!”廉釗拔出法陣中的白色長弓,直指著銀梟,道。
銀梟舉起手中軟劍,回指廉釗,冷冷道:“你的瞞天過海,不過是‘也許能’。你憑什麼要我們陪你賭這‘也許’?歸根到底,若你不將訊息告知朝廷,就不會有今日的局面。你我道本不同,也別裝什麼盟友了!”
眼看兩人入了僵局,周遭眾人卻也不知如何自處。觀外朝廷兵馬圍困,這局勢當真是進退兩難。無論決定如何,都有著不小的風險。那一刻的安靜,隱著躁動忐忑,讓人不安。
“我賭。”
小小突然開口,說道。
她舉步,走到廉釗身邊,笑得一臉輕鬆。
“丫頭,以你今日的身份,若有差池,可不是鬧著玩的!”銀梟的聲音裡帶著怒氣。
小小抬眸,看著廉釗,笑著,不說話。廉釗看著她,也淺淺笑了起來。
這一刻,雖也是安靜,氣氛卻與先前大不相同。
銀梟看著小小,慢慢放下了手中的軟劍,皺眉嘆了口氣。
局勢正緩,又一名“曲坊”弟子奔入了地室,緊張道:“盟主,外面的朝廷兵馬已擺出了備戰架勢,坊主請諸位出去,共商對策。”
小小聞言,衝廉釗點了點頭。隨即對眾人道:“大家取上自家的神器,一起出去罷。”
眾人不再猶豫,正要取法陣中的兵器。突然,本已被制伏的魏啟一躍而起,擊開身旁的人,跳出一丈開外。
眾人見狀皆驚。而那電光火石之間,魏啟出拳,砸向了身旁的牆壁。之間牆壁碎裂,一道暗鎖隱藏其中。魏啟一把拉起暗鎖,就見這地室的天頂,轟然落下數道鐵柵,將眾人圍了起來。
一切發生得太快,眾人被困在鐵柵之內,一時無法應對。
魏啟身上帶著傷,做完這些之後,身形踉蹌,不禁扶牆喘息。然而,他幾乎是立刻站直,看著眾人,微微一笑。
那一笑之中,藏著銳利如刀的殺意,讓人心寒。
魏啟迅速轉身,縱身出了地室。
“別跑!”魏穎見狀,不由驚呼。他猛地想到什麼,飛快地轉身,一把拔出了法陣中的“武靈霸刀”,對著鐵柵狠狠一斬。那鐵柵竟如軟木一般,被輕易削斷。
他一躍出了鐵柵,追了上去。眾人緊隨其後,出了地室。
魏啟雖然受傷,但武功較起尋常練武之人,還是略高一籌。況其,那魏啟絲毫沒有求勝之心,招式之間盡是拼死的架勢。原本守在觀內的人,竟攔不住他,不少人更是受了傷。
待眾人追出來的時候,魏啟早已跑出了觀外。
觀外,火把之光燃亮了陰霾的夜色。聯盟眾人正與朝廷兵馬對峙。先前廉釗所帶的,大凡是家將,氣勢完全無法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