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兩種選擇,一是繼續跟我們討價還價,把它當成交易,二是誠心認罪至少有個誠心認罪的樣子吧,積極配合調查,提供警方未發現的線索。
哪種選擇對你更有利,你自己掂量。”
沉默。
女人低著頭,顯然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
閆儒玉和小白也不打擾她,只靜靜等待。
“好吧,我說。”
女人終於妥協,兩名刑警暗暗鬆了口氣。
“你能想通,我也向你保證,我們提供上去的調查資料裡,一定會提到你的積極表現。
先說說案發當天的情況吧。”
“那天,我去我老公公家,想借點錢。你們應該知道的吧……我男人不出去幹活,光指望我種的那點地,家裡哪兒還揭得開鍋,這兩年老公公沒少接濟我們家。”
閆儒玉點頭,“這情況我們知道。”
女人繼續道:“去到他家,我就看見羅乃靜在他家地上躺著,頭被包起來了,還有血,看不出來死活。
我都快嚇死了,我公公也有點懵。
我問他這是咋回事,他就跟我說了事情經過,他說他看見一個施工隊的工人抱著羅乃靜玩兒,一下沒抱好,把孩子給摔了。
我當時就問他,人家把孩子摔了,關咱們啥事,哪兒有把死孩子往家裡抱的道理。
我公公當時也不知怎的,隱約覺得這樣能報復老羅家,就跟丟了魂似的,根本沒多想就把孩子抱回來了。
羅家老太太傳閒話,弄得我在村裡特別抬不起頭我一想起這個,氣不打一處來,就也想著跟他一塊報復羅家……”
“可是孩子還活著。”閆儒玉道。
“是,我倆正說話,孩子突然咳了幾口血,嚇我們一大跳。
孩子死了還好說,把她一埋,羅家永遠找不到孩子,死不見屍,也算是報復了。
沒死可就難辦了,我們……我們總不能殺人吧,那可是重罪。可是不殺了她還能怎麼辦?難不成把她送回家去?那還說得清嗎?
我們商量著,孩子傷得不輕,只要不送醫院,遲早得死,不如我們既不殺她也不救她,就等著她自己死。”
小白倒吸了一口冷氣,很難想象,孩子究竟是怎麼熬過來的。一個年僅四歲的生命,卻已體驗了人性的大惡。
“那為什麼不等她死,就把她澆築在馬路里了?”閆儒玉問道。
“沒辦法,等不了了。
晚上羅家老太太找孩子,又哭又鬧,也不知她是有心還是無意,反正哭的時候說了一句跟我家有仇,肯定是我們害了她孫女。
她這麼說的時候,我們嚇壞了,生怕她下一步就是硬闖到我公公家搜人,那可真就說不清了。
我們一合計,得連夜把孩子處理掉。
正好趕上有人在村子南邊的河裡找到了一隻小孩的鞋子,大家都跑到河邊去看,還有人準備著幫忙打撈。孩子奶奶在去河邊的路上哭暈過去兩回。
趁這個機會,我們趕緊把孩子抱到村北邊正好是修路的這邊。
眼看沒時間繼續等了,隨便把孩子扔荒地裡?我們又怕萬一孩子真被人救了孩子在我公公家咳過血,也不知她記不記得當時的情況,萬一記得,再把我倆牽扯出來,那可就完了。
我們……他……他試了兩下,想把孩子掐死,可是……真的下不去手啊!
實在沒辦法,直接埋了吧……”
“為什麼把孩子埋到公路里?誰出的主意?”
“他的主意!他說公路里有死孩子,施工隊就得被停工,到時候我老公就有機會重新接工程了。
正好公路上新澆築的瀝青還沒幹透,一鑿就掉下來一大塊,還挺好挖的。
埋孩子總共也沒花多長時間。
我們以為這樣孩子就死定了,誰知道……哎!對不起她啊!”
講完這一切,女人戰戰兢兢地問道:“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以後有機會知道,”閆儒玉繼續問道:“你說手上有證據,是什麼?”
“衣服,他衣服蹭上血了。他本來想把衣服燒了,可那天晚上實在不方便,我們怕火光被人看見。
我就讓他把衣服給我,我回去幫他洗洗。
沒想到你們第二天一大早就來了,我這兩天心裡一直七上八下的,總覺得要出事,就沒給他洗……我……我怕他把事兒都推我頭上。”
半小時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