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聞言,接過聖旨,看得片刻之後,面色大變。又看了看蔡攸,一臉的猶豫與為難。
鄭智接過榜文又看了看,面色之上滿是怒意,開口問道:“官家何以出得這麼一道旨意,不得殺戮一夫,那還打什麼仗。”
蔡攸聞言,開口道:“鄭經略可不得大言不慚,陛下仁德,豈敢胡亂評說。”
鄭智怒從中來,口中只道:“狗屁不通,仁德在何處?莫不是讓麾下將士上前引頸待戮?任由遼人砍殺?如此才是仁德?”
鄭智說話,越來越不收斂。卻是話語也說得中了一些事情,歷史上童貫北伐之初,士卒於河岸,遼人箭雨攢射,死傷無數,就是不能還手。軍心因此喪失大半。
蔡攸聞言大怒,開口呵斥:“鄭智,豈敢如此大膽,今日所言,本使一定奏到御前治罪於你。”
童貫心中猶豫非常,蔡攸在側,雖然童貫是監軍,反不如說蔡攸才是真正的監軍。河北不比西北,信使快馬去東京,幾日就到。蔡攸背後就是蔡京,若是被蔡攸拿到把柄,此時在雄州的童貫必然百口莫辯。
只聽童貫說道:“此事且從長計議,鄭智,你也不要再多說胡話。”
鄭智面中怒色更甚,要是不戰,也就罷了,但是終歸是要戰的,幼稚終究敵不過現實。敵人也不可能真的來投降。鄭智更不可能捱打不還手,鄭智甚至想先下手為強。這封聖旨必然是不可能遵守的。
“恩相,時不我待,待得後日一切妥當,便可出兵過河,先攻歸義(新城)為橋頭堡,與耶律大石在涿州決戰,若是耶律大石不出,便可兵臨燕京,攻城決勝。”鄭智知道事情不能拖。
歷史上遼宋真正開戰,就是拖到四月才開始。耶律大石在河對岸連戰連捷。
童貫心中當真有些猶豫,想要封王,豈敢在趙佶眼皮子地下抗旨不尊。已然束手束腳。只道:“先回大帳再議。”
童貫說完轉身就走,蔡攸看得鄭智幾眼,眼神中有些許興奮,似乎已然拿到了鄭智的把柄。
第五百二十九章 軍令只出經略府(五千大章,一切開始)
童貫當真有些猶猶豫豫,對於童貫一個太監來說,興許只有皇帝才是他最看重的人,一輩子為奴為婢的物件也是皇帝。當初在西北假傳聖旨,那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也是天高皇帝遠,操作空間大。
河北不比西北,河北離東京太近,還有蔡攸在側,皇帝的威嚴在童貫心中地位變得重要太多。
回到大帳,童貫依舊憂心忡忡,打仗是怎麼回事童貫心中一清二楚,燕雲十六州是個什麼情況,童貫反倒少了幾分瞭解。真的指望在遼國生活了一百多年的漢民獻城來投,這個事情童貫心中也沒有把握,但是童貫有覺得有些希望,所以更是猶豫不決。
大帳之中除了一些文書參軍之類的軍中官吏,也就童貫鄭智蔡攸三人,童貫一語不發,面色為難。
蔡攸也不說話語,只是不斷打量童貫,等候童貫先說話,也是等候童貫定奪,看看童貫到底是個什麼態度。若是童貫也說出鄭智那般不遵聖旨之類的話語,蔡攸可能心中都要樂開了花。
鄭智眉頭緊鎖,片刻之後,起身一禮,走出了大帳。
鄭智心中清楚,童貫猶豫不決的心思已經寫在的臉上,打仗就是兵貴神速,此時遼人必然也知道了大宋十幾萬大軍陳兵邊境,已然在開始反應,再拖下去,等到遼人也開始著手準備,戰爭必然更難,戰事也會更加慘烈,死傷也會更多。
鄭智不在乎政治上的事情,眼中只有戰爭,戰略。少死一個軍漢都是重要的事情。
此時出得大帳的鄭智,腦中也有一個計劃在醞釀。
鄭智快步走向自己的營帳,營帳之外一隊親兵漢子正在站崗,鄭智腳步不停,口中卻是喊道:“來人,把滄州軍中所有軍指揮使以上的軍將全部召來。”
鄭智話語說完,人已進得大帳,帳外軍漢各自上馬而去。
營帳之中,李綱、吳用、朱武、裴宣幾人都在,見得鄭智進來,也起身行禮。
鄭智面色不善,幾步走到頭前落座,左右看了看眾人,開口說道:“軍中一應物資,全部裝車準備,伯紀帶裴宣執掌,另派祝龍帶麾下士卒協助聽調。何人之命都不可受,唯某之命便可行事。”
裴宣聞言倒是沒有多想,起身一禮。李綱卻是已然從話語之中聞到了不尋常的味道,起身之後,先見禮,然後開口問道:“相公,可是有人掣肘軍務?”
鄭智點點頭道:“戰機稍縱即逝,遼人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