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智也認出了這個穿一身宋人鐵甲的漢子就是粘罕。粘罕身上的鐵甲,也是當年鄭智送給他的。
“粘罕!”鄭智也咧著嘴笑了出來。
“鄭智!快下來!”粘罕用女真語呼喊著,手上也做著召喚的動作。
鄭智自然是聽不懂女真話語,卻是看懂了粘罕的動作。
卻是鄭智腦中忽然遲疑了一下,看著城下的粘罕,看著遠方的女真大軍,鄭智遲疑了。
粘罕只以為鄭智沒有聽懂,口中還在咧著嘴笑著大喊:“鄭智,快下來!喝酒,喝酒。”
粘罕邊喊,手中還做著喝酒的動作。臉上只有單純的笑,還有手舞足蹈的焦急,生怕鄭智不能理解自己話語的意思。
第五百五十四章 一言為定(四千,多謝熹梵s萬賞)
遲疑的鄭智看著城牆之下大呼小叫、手舞足蹈的粘罕,面色略微低沉了許多。
片刻之後,鄭智轉身往城牆而下。甕城之內,麾下的軍漢正在收集著遼人卸下來的甲冑與丟在地上的兵器。
一隊一隊的遼人被看管在甕城之內,慢慢被繩索綁紮起來。古北關口的遼人士卒,人數只有四千多,比鄭智預想的要少了許多。城內也沒有多少存糧,箭矢之類的軍械消耗品,也所剩無幾。
這般情形,用窮途末路來形容最合適不過了。
鄭智就站在城牆之下,往左十幾步便是關口的城門洞。鄭智就這麼站了片刻。
城外的粘罕見得鄭智下了城牆,自然以為鄭智是去開啟城門出來的,等候一會之後,依舊不見城門開啟。
粘罕皺了皺眉頭,心中似有所感,回頭看了看遠方萬餘女真大軍,又看了看城頭之上飄揚的“鄭”字大旗。
顯然粘罕也不是當初那個粘罕,人的成熟就在於能夠越來越清晰的洞徹人心。粘罕盯著城頭上的旗幟看得幾眼,已然準備打馬回頭。
忽然聽得嘎吱聲起,厚重的城門慢慢被開啟了,從開始的一條縫隙到城門大開。城門洞內一個鐵甲騎士打馬而出,帶著一臉笑意,左右還帶了七八個親兵。
“粘罕,剛才在綁紮遼人,所以沒有開啟城門,怕遼人跑了。”鄭智一邊說著,一邊比手畫腳做著捆綁的動作。
粘罕從城門洞裡也看了進去,看得裡面正在忙碌軍漢,聽懂了鄭智的話語,笑道:“走,二太子就在前方等候,他也想見你。”
鄭智自然是聽不懂粘罕說些什麼,只看著粘罕的動作,也並未遲疑,打馬隨著粘罕往前而去。
遠方大隊之中也走出一小隊騎士,人數也只有七八個人。完顏斡離不就在最頭前,飛奔往前來匯合。
馬上的鄭智與粘罕兩人相視一笑,卻是誰也聽不懂誰的話語。便是這般往前而去。
匯合之後,粘罕急忙抬手召喚那個儒生打扮的漢子,然後開口說道:“你與鄭智說,今夜就在此處喝酒。”
漢子連忙開口翻譯,鄭智聞言點了點頭道:“好,就在此處,我馬上安排人送酒菜來,你叫人來紮營帳。”
粘罕聞言大喜,又指著身邊的斡離不說道:“大金皇帝的二太子,女真最好的勇士,戰士們最崇敬的將軍,完顏斡離不。”
鄭智聽得翻譯,打量了一下斡離不,見得斡離不長相上並沒有什麼出奇之處,唯有一雙如鷹隼一樣的眼睛與完顏阿骨打極為相似,隨後拱手一禮,開口說道:“在下鄭智,有禮!”
斡離不也開口笑道:“早就聽粘罕說起你,說你是宋人中最好的將軍,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鄭智又是拱手客套。幾人互相寒暄幾句,各自下馬,直接席地而坐。完顏斡離不顯然也知道分寸,遠處的女真大軍已經退後了一里多,開始安營紮寨。
看到這個場景,鄭智不免大氣一鬆,面上的笑意也輕鬆了不少。人之間的互相信任,也就是靠這些小細節。雖然這份信任是短暫的,但是感覺上卻是極好。
就像鄭智最終還是決定開啟城門來見粘罕一樣,雖然經過了內心的搖擺,但也是一種信任使然。
只聽鄭智笑道:“哈哈。。。粘罕,你當初還與我說,說你粘罕是女真最好的勇士,如今怎麼又變成二太子了?”
鄭智只是隨意玩笑,粘罕聽得也是大笑不止,便是斡離不也聽得大笑,只聽斡離不開口說道:“粘罕只是客氣而已,若是論打馬衝陣,粘罕必然是女真最勇猛的勇士。我比他差遠了。”
粘罕聞言也笑:“二太子是謙虛,如今打仗,頭腦才是最重要的,二太子頭腦比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