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面,笑中還有淚眼。
王媽媽抓著李師師的雙手,左邊看看,右邊瞧瞧,笑道:“嫁做人婦了便是不一樣啊,春光滿面的,實在羨煞旁人啊。”
李師師自然羞紅了臉,道:“媽媽近來可好?”
王媽媽嘴角一撇,笑臉中假裝出一絲慍色,開口道:“你這一走啊,我生意都差了許多,快要沒飯吃嘍。你近來都好?”
“媽媽還是喜歡說笑呢,我走了,不是還有一袖姐姐嗎?哪裡會沒飯吃哦,便是媽媽那些私房錢也攢得足夠了。我一切都好,家中夫人也是極為賢良,待我不差,官人也是極好的。”李師師說道,臉上都是輕鬆的神色。
“只是極好的,能花那般價錢贖你出去,自然也要當個寶貝供著,誰叫我家師師本來就是個寶貝呢。”王媽媽拉著李師師坐了下來,心中也是極為開心的,為李師師有一個好歸宿而開心。這李師師在王媽媽眼中,自然是與自己女兒無異。
“媽媽,今日過來急促了些,本來還給你帶了禮物呢,一大包北地的貂皮,有幾十張,都是上好的,家中官人從遼東帶回來的,明日再帶過來,請個好裁縫做上幾身大衣,冬日裡禦寒時候,當真極為暖和。”李師師急著出門來礬樓,當真還把這禮物給忘記了,此時自然想起來了。
貂皮自然是鄭智從黃龍府南下的時候,一路劫掠的戰利品。順手也就往船裡塞了不少帶回來。
王媽媽聽言,極為欣喜,便是那種女兒有出息了回來孝敬母親的感覺,開口笑道:“這鄭相公當真是有本事啊,遼東之地的貂皮也弄得到,這般貂皮,在東京,一張可賣幾十貫不止,成衣更是天價,頭前還見些大官穿過呢,媽媽頭前是想買,卻是捨不得,師師當真是孝順,媽媽高興。。。”
說得高興二字,王媽媽淚水又是滾落,連連抬手去擦。已然是如母親一般的情感。
李師師見狀,連忙岔開話題說道:“今日這內苑怎麼冷冷清清的,不如平日裡熱鬧呢,一秀姐姐今日不會客,是不是不舒服啊?”
見得王媽媽,也不見差人去叫一袖過來,李師師自然也是要問的。李師師與一袖這個姐姐關係自然極好。
“一袖正在會客呢,只是對外不會客。”王媽媽擦著淚水,隨即又笑了笑說道。
“哦,那便是有貴客來了。”李師師何等聰慧,自然能猜到。卻是隨即又疑惑道:“既是有貴客來了,怎麼不見有人把守呢?”
李師師這麼一問,王媽媽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只道:“貴不可言啊,貴得只能偷偷摸摸,自是不能漏了風聲,哪裡還敢派人在門外把守。”
李師師聽言也不多想,更不多問,只道:“那一袖姐姐今夜是不是出不來見我了?”
“許是出不來,也有可能會出來,說不定。最近兩月,這貴人常來。有時候過夜,有時候半夜便走了。”王媽媽說道。
李師師聽言不免有些遺憾,卻是也知道自己會在這汴梁留些時日,又道:“那我明日再來就是,卻是想念得緊。”
“明日白天來便是,白天必然是能見到的。明日再聽師師彈奏幾曲便是更好了,如今這些女娃,沒有一個有師師這般慧根,奏的曲子真真是不忍耳聞。”王媽媽此話,也是在與李師師抱怨,抱怨新進的這些女孩子都難以入眼。
兩人交談敘舊之時。
鄭智那邊落座才只片刻,便見得大廳側門進來幾個漢子,漢子中間護衛著一人。這人一身淡藍袍子,頗為瀟灑,進得廳內,王黼連忙起身,輕輕拱手,也不說話。
卻是這人有些懊惱道:“今日一袖姑娘身體不適,過五六日再來。”
王黼自然聽懂這過五六日再來的身體不適是什麼意思,淺笑道:“當真來得不是時候,官人寬心一些。”
鄭智抬頭看得一眼,十幾步距離,瞧得真真切切,那進來之人,可不就是皇帝趙佶!
沒了李師師,這趙佶竟然搭上了一袖。還在這尷尬時候讓鄭智碰上了。
鄭智第一反應便是低頭,此時著實有些尷尬,上前去拜見也不是,不去拜見也不是。
鄭智還在尷尬之時,趙佶已然往內廳大門這邊走來。眼神也在打量著內廳之內這另外一桌人。
鄭智微微抬眼再看之時,正好與趙佶對視到了一起。
鄭智又尷尬起來,收回目光也不是,盯著看也不是。如此場面,便是鄭智也有些手足無措。好巧不巧,撞到皇帝**,這算什麼事情?
趙佶看得鄭智,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屠羌十萬的鄭智,也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