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人都知曉,老早就能避開。
避開之後這黑影直接往內院而去,內院院門此時早已上鎖。大宅之中,內外院子區別甚大,平常下人便是連入這內院的資格都沒有。
燕青本以為這黑影大概也要學著自己翻牆的手段,卻是沒有想到這黑影直接停在院門處,摸索片刻,竟然傳來開鎖之聲,這院門竟然開了一條小縫,黑影直接往院門而入。
燕青哪裡還不知道此人是誰,還有誰能有這內院的鑰匙,除了管家李固,還有誰有掌管內院鑰匙的資格。天亮之前,內院的丫鬟不得出來,外院的小廝更是不能進去,唯有天亮時候,等到李固來解鎖開門,內院的丫鬟才能出得院子來做事情。
燕青心中已然疑惑非常,便是要看這李固到底要做些什麼。燕青自然不會往院門進去,而是貼在牆邊,雙腳一發力氣,一躍而起,雙手已經抓住了高牆頂端,一個翻身便上得高牆。
等到看清入院的李固去向,不敢直接跳下,怕發出聲響,而是慢慢貼著牆邊抓住牆頭吊了下來。
更讓燕青疑惑的是這李固竟然直接往一間廂房而去,到得廂房門口,站了片刻,方才再起身離開。李固停留的廂房燕青自然認得,正是盧俊義平時回得晚了會去睡的那間廂房。
等到燕青看得李固直接去了主母房間,才知道這李固為何會在頭前盧俊義睡的廂房停留,便是聽裡面盧俊義的呼吸之聲,用來確定盧俊義不再夫人房間之內。
燕青看得李固直接推開主母房間而入,到得房間外面的燕青,此時已然不是疑惑,而是全身的憤怒,一身的怒火。
燕青走到一間窗戶之下,慢慢坐了下來。心中想的正是鄭智剛才的幾句話語,不斷的剋制著自己的身形,身形已然剋制到不住的顫抖。
殺人不過刀進刀出,剋制自己不要去殺人才是真正的困難與勇氣。
只聽得裡面傳來李固的聲音:“夫人,事情不好,今日我聽得員外與那滄州來的鄭相公交談,員外要把這北京大名府裡面的所有產業都變賣了。舉家搬遷往滄州清池縣去。”
“員外為何忽然要如此?這般是何道理?員外可是犯渾了?”回話之聲極為訝異,自然就是這盧府的主母、盧俊義的妻室賈氏。
聽到這裡,燕青反倒消了一些怒氣,聽得兩人開口便是“正事”,並非苟且,燕青內心也寧願相信這李固半夜如此只是關於一些利益事情,並非真是苟且。
“唉。。。那鄭相公不過三言兩語,員外便要變賣幾代家財,舉家搬遷,當真不知員外為何如此信任這真相公。”李固心中自然有些納悶。
“那鄭相公說了何事?”賈氏也是好奇,到底為了何事能讓盧俊義坐下這般事情?
“只說是宋遼要開戰,讓員外往滄州去,可保平安。”李固答道,對於開戰的後果或者是對於鄭智慧保平安的事情也並未有多少了解。
“員外當真老糊塗了,這鄭智只怕是看上了員外的家產,騙員外往滄州去,也不過是好拿捏員外而已,老糊塗啊。。。此事一定不能讓這鄭相公得逞了。”賈氏倒是有幾分聰慧,只是分析錯了方向。
燕青在門外聽得眉頭一皺,卻是怎麼也沒有想到主母會有這麼一個念想。
“誰說不是呢,我也是如此思慮的,那小乙還幫著說話。今日員外還說,要是膝下無子,以後這份產業,小乙給一份,剩餘的都分給叔伯兄弟的子孫是享受。”李固又道。
“這。。。這當如何是好。。。我年紀輕輕便嫁給了他,十年來任勞任怨,如今也不過二十有四,若是他哪日一命嗚呼了,叫我怎麼去活。”賈氏言語已然就是為自己擔心。
男權社會便是如此,女人無子,丈夫死的時候最多便也是一份養老的費用,盧俊義能給的也不過是多一點的養老錢,家產終究還是要給男人的。
便是門外燕青聽來,想了片刻,心中也覺得這般對於主母而言有些不公平,只想著以後當真有這麼一天,自己那份不要了給主母養老也可。
卻是燕青剛剛這麼一想,門內便傳來一聲不堪入耳的話語:“夫人,如此我們便更要加快一些了,趕緊生個孩子出來,否則臨了,你我便是連個下人奴僕都不如了。”
下人奴僕自然說的就是燕青,只是燕青還在疑惑李固說的“要努力一些生個孩子”,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裡間已然傳來一聲嬌嗔,隨後便是粗重的喘氣之聲。燕青哪裡不懂這些,頭前還想著只是利益,並不是苟且。此時真相已然就在耳邊,哪裡還由得燕青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