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多久,眾人便在水邊尋到一艘舢板,舢板才剛離開水面,就在水邊泥沙之中。
小舢板雖然不大,卻也是不輕,曹正順著下坡把這舢板放入水中,卻是回來之時,哪裡還能一個人把這舢板再上坡拉到岸上,只得把這舢板棄在水邊泥沙之上。
林沖指著不遠處的舢板,就要開口問話。
卻是曹正話語更快,忙道:“師父,我並未到這裡來了,這下水之船與我無關啊。”
林沖話語一止,伸手接過楊志手中的火把,往前走得幾步,伸腿按住曹正後背,脫下了曹正一隻鞋子。便往水邊而去。
曹正大驚,開口喊道:“師父,冤枉啊。。。”
水邊泥沙之中,腳印錯落有致,林沖稍微比對一下大小,看得鞋底紋路,河邊溼潤的泥土裡,便是鞋底的線頭凹凸都能比對得上,心中更是確定,再回頭,臉上皆是猙獰。
曹正慢慢爬了起來,涕淚俱下,只說一句:“冤枉啊。。。”
“冤枉?這邊放船隻的地方,多是遊騎巡邏,有幾人能避得過?我林沖一世英名,落了你這麼一個不肖之徒,今日我不殺你,叫我如何面對諸位兄弟與相公。”
此話一出,曹正心知不好,看得越來越近的林沖,忽然轉頭就跑。
這一跑,楊志反應最快,轉頭就追。
曹正一隻光腳,一隻有鞋,跑起來不得平衡,哪裡能跑得過楊志。幾步之外便被楊志老拳打倒在地。
林沖看得逃跑的曹正,心頭震怒,再到頭前,長槍已然不是橫掃,只有突刺。
天剛一亮,鼓聲隆隆,鄭智只吩咐埋鍋造飯,飯罷出征。眾多軍將雖然一臉愕然,卻是也有條不紊,一應準備也是妥當。
梁山之上,宋江也起得大早,站在山頭平臺之上,聚義堂就在身後。稍後自然是要在這聚義堂議事。議論的便是這軍事部署,明日鄭智便要來打,所有的部署都要安排妥當。
宋江已然知道鄭智有十來艘船隻,一次可載兩三千人馬上岸。江州浪裡白條張順與阮家兄弟手下的水兵也要早作準備,定然要把這鄭智沉到泥沙裡餵魚去。
花榮最先到得聚義廳前,往宋江走來,開口道:“公明哥哥,此番敗了鄭智,以後便是真正逍遙了。”
宋江聽言面色是笑,卻是抬手擺了幾下,說道:“敗了一個鄭智,還有張智李智,如今把這鄭智敗了,你我合該往東京走一趟了,你我不過替天行道,見不得這些狗官欺壓良善,不顧百姓生死,搜過民脂民膏自肥。造反非我等意願,實屬被逼無奈,等這一戰勝後,到了東京,合該尋個門路了。”
宋江說到東京去尋個門路,花榮自然聽懂了要尋門路做什麼。只答:“但憑哥哥吩咐就是,只要東京官家還能接納我等,招安也無妨。”
宋江要的就是花榮這句話,開口笑道:“若是真招了安,花榮兄弟也該有個幾品官噹噹。”
花榮倒是並未多想,只道:“招安之前,定然要把晁大哥的仇恨先了結,否則招安之後多有掣肘,到時候會有許多兄弟不服氣。”
宋江此時才想到這曾頭市的事情,忙道:“這是自然,晁大哥仇恨必然要報。”
卻是此時,花榮忽然看到遠方水面,隱隱約約出現許多船隻,再看幾眼,果真是不少船隻,只有十幾艘之多。
“哥哥,你快看,是不是官軍來了?”花榮指著遠方水面大喊。
宋江連忙轉頭去看,果真水面之上清晰可見,十五六艘奇形怪狀的船隻,這些船連桅杆與船艙都沒有,宋江也是大驚,忙道:“快快去叫張順與阮家兄弟過來,昨夜那個曹正必然是鄭智的計策,我等中計也!”
花榮連忙往山下跑去,宋江身邊不少嘍也往寨子四周奔去。
宋江遠遠望著水面上的船隻越來越近,慢慢都能看得清楚緊密排列在甲板之上的高頭大馬。心中更驚,口中大喊:“曹正誤我,鄭智狗賊實在狡猾。”
聚義堂前,幾面大鼓也被敲打得咚咚大響。
張順與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匆匆奔來,宋江哪裡還來得及多說,只道:“快快帶人下水,一定不能讓官軍上岸。”
四人飛奔而下,岸邊不大的水寨之中,兩三百漢子赤膊站立,手中錘子鑿子,口中一根蘆葦管子。眾多漢子隨著張順阮家四人魚貫下水,便往水中游去。
等到大小頭領聚集,宋江簡單吩咐幾句,也往山下而來,水邊大片開闊之地,營寨寨牆離水邊不過兩三百步。寨牆之內還有大片的平地,皆是住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