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師道回頭看了看鄭智,心中也是知道鄭智不是那等臨陣退縮之人,便問道:“可有什麼計較?”
“卑職有一新戰法,騎射之道,此番場地開闊,正是好用之時。卑職帶著部曲左右遊走,但凡有機會,便入陣中直奔那折經略去。相公大人以為如何?”鄭智把心中一番想法說了出來,已到陣前,也不用藏著掖著了。
“好,且依了你。”种師道倒是沒有多想,一百人的都曲,對大局也是沒有多大影響。麾下的兵丁各個精銳,倒是不多想,這鄭智向來多謀,此番興許還真有奇效。
鄭智也不多言,帶著一百號親兵便離了陣中。直接去了校場旁邊。也自然有其他都曲補上位置。
“老種相公,你家麒麟子這般是為何啊?”童貫看著种師道陣中最精銳的中軍竟然出來了百十號的馬隊,便問旁邊的老種相公緣由。稱呼上倒是頗為尊敬,可見童貫並不是那等囂張跋扈之人,相反心思上還甚是縝密。
“童經略,老夫也是不知啊,這百十號人出來,倒是捉摸不透其中用意。”老種相公捋了捋鬍子說道,心中也是疑惑,即便要分兵,也不是分個百十人出來。
“那便且看著。看看小種經略有何奇招。”童貫頗為好奇道。
第四十七章面前何人?
折可求此時正在對面軍陣,坐鎮中軍。步兵對騎兵,本就是守勢。集團緊密,長槍如林,才是步卒取勝之道。
再加上步人甲厚重,盾牌嚴密,弩箭精良,在這戰陣之上,面對党項人的衝擊,也是勝多敗少,堪稱無敵。
此番就是硬碰硬,賭上的是兩個世代軍將世家的名聲,賭的也是這新任的西北經略使在資源上的偏重。
有錢有糧,再加上手下兒郎用命,必然戰力也是跟上一層樓的。戰陣之上勝算也是更多,將來的名聲氣勢包括家族氣運當然更加強盛。
種字大旗已經豎起,折字大旗更是迎風招展。
“咚咚咚。。。”鼓聲密如雨點,這才是戰陣的鼓聲,一鼓作氣,勇往直前。
“衝!”种師道長槍一指,三千鐵騎猶如一人,便是這馬蹄之聲都顯得無比統一,多想已是無益,陣上見個分曉。
剛出幾十步,立馬有百多人已經把种師道包裹起來。
鄭智心思沉穩,卻是沒有動作,只等兩邊接戰。魯達卻是等不及了。
“哥哥,此番相公已經殺出,還等個什麼?”
“自由安排,稍後緊跟我的腳步,不可掉隊。”
旁人都是沒有說話,訓練這麼久的騎射,也是知道鄭智想如何個打法。其實魯達心中也是知曉一些的,只是這個時候實在是度日如年。
盾牌林立,長槍如林。這種家軍士卻是眼睛也不眨一下便一頭紮了進去,雖然長槍無刃。擊在身上依舊吃痛無比,即便是有厚厚的鐵甲,也是難以忍受的。
更是有許多人已經墜馬,後面之人還要讓過這些倒地的同袍。衝陣的馬隊難免雜亂起來。
卻依舊一頭扎進了八千折家士卒軍陣之中。种師道沒有其他想法,只要鑿穿敵陣,便也就是勝利,中軍之上一個小高臺上還坐著折可求。鑿穿過去,這折可求也就在囊中。
兩方人馬交匯,人仰馬翻,不似廝殺,更像持著器械群毆。兩方士卒,沒有一個脫離自己的崗位,個個都在拼死。
若是軍陣,中了刀槍,也就差不多死了,卻是這校閱,倒地站起也是接著再打,完全沒有了判罰標準。雖然見人受傷也就不會再去攻擊,卻還是難免會出意外。
之前幾戰,大多都比較輕緩。只有這最後一戰才是如此的慘烈。便是將臺之上的眾人,也是眉頭緊皺,一副不忍的神色。
童經略更是有些驚愕,這完全超乎了自己的想象了,兩方人馬如此交戰,再打下去只怕真是損失慘重,把這些精銳的大宋兒郎折損在自己人手中,真真是不值得。童貫心中已經起了阻止的想法。
“往前推進,快,把將旗往前扛。”种師道大喊,喊得聲嘶力竭。將旗就是主帥,將旗就是方向。
“補上去,揮旗讓左右兩翼都補上去,圍死种師道,圍死他。”折可求與种師道想法目標顯然是一樣的。
鼓聲如雷,鼓點如雨。
鄭智看著態勢,种師道已經被圍在陣中,行進的速度也是慢下來不少,此番已是鏖戰,也是熬戰,就看那邊能堅持得住。
見折可求雙翼已經出擊。鄭智打馬大喊:“隨我來。”
鐵哨已在口中。百人馬隊狂奔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