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馮大哥到這裡來,是姐夫的意思,住在咱們家裡一些時候。”
黛玉扶著腰慢慢站起了身子,瞪了青玉一眼,馮紫英方上前給黛玉請安,忍住笑道:“四爺說,如今的時候,雖然年家已敗,但是完顏公子卻說姑娘有一劫,四爺不放心,所以打發我和湘蓮兄一起住在這裡,以護姑娘周全。”
聽了這話,黛玉心中自是十分感動,明白雖然有暗衛和四雪之鳥陪伴在自己身邊,但是雍正卻從來都是防患於未然,寧可多花一些人力物力,也不肯在黛玉的身上有絲毫冒險。
湘雲卻是氣嘟嘟地瞪著馮紫英,也並不知道他是什麼人,只盯著馮紫英拋來拋去的金麒麟。
察覺到湘雲的目光,馮紫英看著史湘雲,把金麒麟遞給了她,道:“可別再隨便丟了,要知道雖然是小小玩物,可也是真金呢,值得不少銀子的。”最後一句話滿是取笑。
湘雲緊緊攥著金麒麟,一張臉蛋漲得通紅,真如海棠花開,嬌嫩豔麗,難描難畫。
黛玉看著好笑,一陣靜謐,便輕聲咳嗽了一聲。
青玉忙小心地看著黛玉,道:“姐姐怎麼了?是不是小子踢你了?”
黛玉歪著頭看青玉,納悶地道:“誰教你說這話的?”
青玉忙半掩著半張臉,笑道:“昨兒個不仔細,聽到別人家的媳婦說的。”
說著好奇地看著黛玉圓滾滾的小腹,眼裡滿是好奇,道:“真是盼著這小子早早落草!”
黛玉也不說話,只慢慢扶著腰坐下,卻不妨看到馮紫英腰間一根深紫色絛子繫著一個赤金點翠的金麒麟,比湘雲的金麒麟更大更有文采,燦爛輝煌,想起探春說起過,妙玉說的因麒麟伏白首雙星,不由得抿嘴一笑。
想起似乎在寶玉身上見過這個金麒麟,只不知道怎麼卻落在馮紫英手裡了。
青玉帶著馮紫英去打掃安置好的房間,忽然回頭,問道:“方才怎麼見到賈家王氏了?為的是什麼?”
黛玉淡淡地道:“不過就是來向雲兒提親罷了。”
說著將王夫人來的事情說了,青玉還沒答話,倒是馮紫英冷笑一聲,道:“世上也沒有這般無恥的人了,好似天下所有的姑娘能嫁到賈家就是福分似的。如今元妃已失蹤,四大家族塌倒了三家,惟獨就剩下她家罷了,偏還這麼著,竟看不透不成?還是政老不曾勸過?”
湘雲也冷笑了一聲,道:“說不得,二老爺雖然有心勸,可是那二太太素來是不讓任何人的,什麼話能聽得進去?再者就是,這麼些年來,也沒見她聽過二老爺一句話。”
可巧雪雁送了藥膳來,聽了這話,便笑道:“既然馮公子這麼說,可有什麼計較沒有?”
馮紫英哈哈大笑道:“好你個雪雁姑娘,依我說,竟有一件事情能打壓下賈家的氣焰。”
眾人都好奇,湘雲更是快嘴問道:“什麼事情?快些說,別咬著嘴裡不告訴大家!”
馮紫英笑看著黛玉,然後認真地道:“紫鵑姑娘是姑娘身邊的大姑娘,又和老衛家的相好,若是。”
說到這裡,黛玉和青玉都是一笑,道:“這樣也好。”
唯獨湘雲不明白,兀自拉著黛玉的衣袖問緣由。
黛玉更是笑道:“我也這麼說呢,如今紫鵑年紀也大了,沒的耽誤的,若是他來提親,自然是以我們林家女兒的身份出門子,必定不叫紫鵑委屈的。”
馮紫英聽了,竟從背後的包袱裡拿出一件物事來,笑道:“這是老衛家的傳家之寶,就當是提親的一件信物了。”
黛玉拿在手裡看著,卻是一面極精緻的菱花古鏡,小巧玲瓏不說,那菱花鏡的背面紅繩繫著柄,鏤刻著杜鵑和蘭花花樣,雖然並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卻打磨得極其光滑,也有些年代了。
湘雲卻笑道:“不過就是一面鏡子罷了,難不成就娶了我們家紫鵑姐姐去了不成?”
馮紫英雙眉一軒,笑道:“到底你還是小孩兒家。這件東西自然並不貴重,卻是心意罷了。據說,這是老衛家的老太爺,當年窮困潦倒,卻親自打磨了這一面鏡子,以此為聘禮,立誓一生一世一雙人,決不辜負妻子,因此老太夫人便嫁給了老太爺。兩個老人家走了多少年風雨,果然是不離不棄,老衛家的也以此為鑑,不敢忘祖訓。”
黛玉也不曾想衛家竟有這樣的規矩,自是也替紫鵑歡喜。
湘雲拍手笑道:“好得很呢,我們家的紫鵑姐姐雖是丫頭,卻和一般的主子姑娘並不差什麼。”
說著認真地對黛玉笑道:“林姐姐你